仇都尉還是聽忠順王爺的話,難道能為玉菡贖身?”
楊海道:“回京後,仇都尉再三謝過我幾回,又云若有難事,只管找他去辦。你也知道,他們這樣的人家,平素最不愛欠人情,總怕別人以恩人的嘴臉頤指氣使,偏生他們欠了我這麼一個天大的人情,故我並沒有出現在他們跟前過。倘若我以此事來求,於我們是極難的事情,於他卻不過舉手之勞,只需他從中求情,我們再以重金相贖,豈有不成之理?”
琳琅聽得心動不已,躊躇道:“當真能成?我原也曾想過,借榮國府和北靜王府來求情為玉菡贖身,轉眼又想這兩府終究和忠順王爺並無往來,只得罷了。”
她也動過心思請秦雋從中周旋,後來從蔣玉菡嘴裡得知秦雋自身都難以脫籍,方罷了。
自從當今登基後,秦雋的身價也水漲船高起來,可是他立即便稱病不出,連蔣玉菡都閉門不見,虧得如此,方免了上頭以魅惑主上賜死。
算來,除了那次送如意畫見過面後,琳琅便再沒見過他,也不知他如何了。
楊海笑著寬慰道:“你只管養著,交給我去做。從前沒跟你說,是仇都尉不在京城,聽說他前兒回京了,等你生了孩子,做足了月子,營裡也給了假,我們親去拜見一回。”
琳琅嗔道:“你該早說,我們送禮才是。”
又道:“官場人脈都是親近出來的,不走動自然疏遠了,雖說你遠離官場,也不在城裡為官做宰,咱們家也不是什麼世家貴官,可家常來往是必要的,或打探訊息,或雪中送炭,能幫的幫了,將來咱們有什麼為難的,別人自然也不好冷眼旁觀。”
楊海不置可否,道:“何苦來著,沒的繁瑣死,況咱家也沒那閒錢送名貴的禮物。”
琳琅聞言,嗔道:“你懂什麼?人都道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送的是親近的意思,正經人家誰貪圖一點子東西?沒的眼皮子淺。收了,將來還是要比著回禮的。”
楊海笑道:“我和奶奶都不懂這些,你做主便是。”
琳琅點了點頭,命苗青家的做月餅和點心,用料俱是上好的,嘗過後味兒極好,她十分滿意,又叫了毛大兩口子來,採買一些瓜果、石榴等物,並著做好的月餅和點心,拿著楊海的名帖,送至榮國府、馮家、仇都尉家各處。除此之外,往鄰里之間各家也送了一些。
毛大夫婦忙應了一聲,換了一身才做的青布衣裳,忙忙下山去了。
所幸楊海在京城中有來往的人家不過三五家,除了榮國府外,便是神武將軍馮唐家,還有幾家舊年的上峰,平素逢節送禮也不過是時鮮瓜果點心等物,或遇到紅白喜事並壽禮生辰花費大些,不然以楊家的財力倒真的支撐不起。
琳琅自然不會用自己的梯己,不為別的,只因養家餬口的是楊海。
收到節禮後,仇都尉的夫人莊氏含笑對仇都尉道:“如今楊千總娶了媳婦,行事果然不同了,咱們才進京,他們倒想著送禮來,東西雖不多,難得的是心意。”
仇都尉不置可否,道:“楊千總剛直可交。”
莊夫人聽了,詫異道:“楊千總不是神武將軍馮唐麾下的麼?咱們兩家可沒交情。”
仇都尉冷笑一聲,說道:“那馮唐的兒子打了我兒子,還想什麼事都沒有?兵權當今聖人早晚是要收的,給將不給權,那才是聖人之意,便是那將軍也得是聖人的心腹,馮唐調離西山大營是早晚的事兒!我交的是楊千總,可和馮唐沒什麼瓜葛!”
提起馮紫英,莊夫人也嘆道:“那馮家也忒仗勢欺人了些,不過仗著根基比我們好,人脈比我們深,便處處瞧不起襄兒。襄兒也不爭氣,但凡爭氣些,也不會被打得下不來床!”
仇都尉卻道:“襄兒雖然不爭氣,卻不會學馮紫英那般流蕩優伶妓子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