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這件事竟和榮國府有關?是誰?
蘇氏哭道:“還能是誰?不就是那榮國府赫赫揚揚的什麼璉二爺璉二奶奶,一封信,害死了兩條人命!”
琳琅忙問端的。
蘇氏哭了半日,方拭淚道:“你道我父親是誰?是原任長安守備。我兄弟早有個未過門的媳婦,姓張,名叫金哥,誰承想有一回上香,叫什麼長安府府太爺的小舅子李衙內瞧上了,上門提親。張家想巴結府太爺,便來我家退親,妄想高攀李家,我父母不許,便罵他們家不知情理,那張家也不知道怎麼就靠那尼姑庵的老尼姑攀扯上了榮國府什麼管家奶奶,一封信過去,長安節度使便逼得我父親接了前聘之禮,我們家沒權沒勢,少不得忍氣吞聲。
說到這裡,蘇氏不禁又淚如雨下,硬嚥道:“誰知那張家如此貪財勢利,偏金哥最是知義多情,一條麻繩吊死了。我兄弟也是個多情的,聞得金哥自縊,竟投河而死!我只恨,父母養了他這麼些年,他死了,叫我父母如何過下去呢?”
77恨難休先收賊子首
琳琅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蘇氏竟是原著中因老尼姑牽線鳳姐貪財之故金哥自縊而死後又投河自盡的守備之子的姐姐,如此說來,她深恨鳳姐卻也理所當然。好好的一門親事,好好的一對多情夫妻,皆因鳳姐的一封信,落得雙雙自盡,徒留父母傷悲。
張家父母也還罷了,本就是貪財勢利,人財兩空不過是報應,只可憐了那守備夫妻,無辜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偏還不能聲張理論。
只聽得蘇氏聲聲泣血字字含淚,眼裡落下的珠兒侵透了手帕。
林容雖已不是第一次聽到,此時再聽,仍舊忍不住陪著掉淚。
琳琅不禁長嘆一聲,側身從翠兒手裡抽出一方銷帕子上前遞給她,道:“榮國府原是我的舊主,我說什麼都不是,也都太蒼白無力了些。,,蘇氏止住眼淚,接了帕子拭淚,道:“姐姐如此,已是大善。我常聽姑奶奶說起姐姐,這些事與姐姐有什麼相干?我又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況那時姐姐早離了那府了。如今我只盼著神靈在上,早晚有一天叫那些害人的人不得好死!
林容朝琳琅嘆道:“你別怪她哭得厲害,你沒見她那兄弟,真真是好,只是可惜了。
琳琅深為嘆息,心中一動,問道:“你們如何知道是榮國府從中作梗?
蘇氏道:“哼,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況那老尼姑何等胸有成竹,早就傳出話來,求到了什麼榮國府璉二奶奶跟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便解決了張家的難事。好一張嘴,猶如獅子大張口,張口便要三千兩。不,那不過是璉二奶奶打發小子的辛苦錢,那老尼姑也從張家得了不少好處。合該張家人財兩空!。只是,可憐了金哥那麼好的孩子就這麼沒有了。
說到這裡,蘇氏又忍不住幾度落淚。
琳琅是早從原著中知曉,但林容卻是第一次聽說,不禁吃了一大驚,道:“三千兩?好傢伙,為了銀子錢,喪失人倫沒天理的東西!蔣妹妹,虧得你從那裡出來,還能淳樸如斯。
琳琅淡淡一笑,道:“我哪有那麼好,行事不過只求一個無愧於心罷了。”
蘇氏滴淚道:“無愧於心,世上多少人行事有愧於心?倘若那璉二奶奶有一點點良心,我孃家又如何會如此家破人亡?自從此事一出,那長安節度使雲光生恐我爹鬧事,沒兩日,我爹便被調離了原任,又告病告假大半年,前兒才知道被髮落到西山大營去了。”
琳琅聞言一怔,隨即忙道:“好妹妹,你且別傷心,我們家就住在西山大營,雖說我們大爺不及蘇老爺品級高,可到底年輕力壯,倘若蘇老爺有什麼需要,只管送個信兒給我,叫我們大爺辦去,好歹他在山上也有好幾年了,比別人周全些。”
林容撫掌笑道,正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