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頭。
回頭看時,虎哥兒手裡的毛筆早被抽走了,正拿著一塊極軟極細的點心磨牙。
淋琅笑道:“該用飯了。
楊奶奶這才回過神,問道:“長壽麵備下了?”
琳琅忙道:“早齊備了,只等著開席了。
當下,仍立了屏風,男女分開入席。
雖說他們並不講究立規矩,但琳琅仍是虛設座位,在各桌上照應。
莫夫人與楊奶奶同桌,親手喂虎哥兒吃雞蛋羹,一股腥氣直衝鼻端,忙強壓了下去,見虎哥兒一雙大眼直盯著滿桌,不斷想伸手去抓,便對楊奶奶笑道:“瞧他饞得樣兒,明兒叫琳琅給他熬一點子肉湯吃吃,等牙長齊了,就能啃燉的爛爛的肉了。
楊奶奶道:“他如今也能喝點子肉湯肉粥了,肉卻不敢給他吃,怕他脾胃弱,不消化。
琳琅正好從別桌回來,聽了便笑道:“晚上就熬一碗野雞崽子湯給他。
楊奶奶含笑點頭。
席散後,各歸各家,琳琅忙送上歲糕做回禮,也打發人給莊夫人等回了些。
寧孺人笑道:“你人小巧,這糕兒做得也小巧玲瓏,倒叫人不敢下口了。
琳琅忙道:“都是模子裡印出來的,並不費事。嬸子若要用,只管打發人來取模子,各色花樣的模子有好幾副暱。
寧孺人笑道:”既這麼著,明兒我來借花樣子的時候再借模子。說著,一徑去了。
卻說莫夫人回去後,只覺得有些睏倦,面色怏怏,蘇守備忙道:“雖說入秋了,秋老虎可厲害著,別是被熱氣激了罷?我打發人去找大夫瞧瞧。
莫夫人也覺得確實不爽,便應了。
少時隨軍的大夫來了,帳子放下,蘇守備帶兩個老嬤嬤和未留頭的小丫頭候著。
那大夫把了左手,又換右手,如此三四次,起身對蘇守備道:“摸著像是滑脈,只是日子太短了,並不準確,過上十天半個月再來把脈,許能確定些。”
且不說蘇守備是如何又驚又喜,莫夫人在帳內又是如何震駭,卻聽那老嬤嬤忙道:“這個月,太太的經期並沒有來,只說是到了年紀,又經歷過大悲大痛,停了經,便沒如何在意。
那大夫想了想,道:“雖有三成準了,但未得準脈細,我也不敢確定。依我看,也不必吃什麼藥,只揀些清淡的時鮮瓜果蔬菜做了給太太吃,好生靜養著,別勞累了,畢竟有些年紀了,等到了日子,我再來親自診脈。
蘇守備忙親自送了他出去,回來時,卻見莫夫人倚著靠枕,熱淚盈眶,周圍丫鬢婆子都在軟語勸解,忙上前坐在床邊椅上安慰莫夫人拿著帕子拭淚,臉上有悲有喜,對蘇守備道:“我只道五年前小月了一回後,竟絕了念想,誰承想到了如今三十八歲,竟又有了訊息。”
說到這裡,扯著蘇守備的衣袖又哭又笑,道:“咱們的雅兒,終於有人給他燒香上供了,不必吃別人剩下的香火,到了那裡,也不必窮得連飯都吃不上。
提到冰雪聰明的愛子,蘇守備也禁不住淚如雨下。
老嬤嬤原是看著莫夫人長大的,姓王,本也覺得莫夫人此生無望,誰承想,竟有了這樣的好訊息,自然替他們高興,忙上前道:“老爺太太該歡喜才是,怎麼倒哭了?’忙著吩咐下去,將屋裡各色禁忌之物撤下,換上各樣吉利物事。
莫夫人臉上猶有淚痕,嗔道:“你急什麼?且先撤下東西不必再擺,等確定了日子再說。,不然,豈不是叫人說咱們到了這麼大年紀,還這樣不害臊,輕狂得很。況且,也未必就有了呢!”說著,神情便低落下來。
王嬤嬤勸道:“太太多心了,這周大夫是山上營裡極好的大夫,雖說是三成準,說不得竟有五成準,我瞧著太太這兩日也像是有喜的樣子。只是太太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