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家待玉兒好?只是略等幾年大了在定親,我身邊有兩個玉兒做伴,一輩子也就完了,誰承想姑老爺都沒應,偏在這時呼喇吧喇地給玉兒定了親,也沒問問我的意思,我這張老臉啊,竟沒了。”
鴛鴦笑道:“林姑娘不小了,史大姑娘比林姑娘小,也已經在相看人家了。”
賈母方拭了淚,皺眉道:“玉兒有親爹做主,倒還好些,只是雲兒自小沒爹沒孃,也不知能給她尋個什麼人家,倘或一時不好,豈不是誤了雲兒的一生?”
鴛鴦忙笑道:“侯府裡兩位太太未必如此。況兩位太太雖疼史大姑娘不及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到底也並沒有刻薄,衣食起居姑娘們都是一樣的。說親,那樣的門第在,必然不是極差的人家,到底侯爺府裡也要顏面,若刻薄了史大姑娘,下剩幾位姑娘也得不了好。”
賈母長嘆不語。
鴛鴦也不敢說話,私心裡倒是覺得莊秀更配得上黛玉,他在寶玉這個年紀已經出入各處場合,行事遊刃有餘,而且有了功名,寶玉現在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別說功名了,怕是四書還沒讀完,也就秦鍾在時去了一趟家塾,至今未去。
忽聽賈母道:“一會子打發人去接雲兒來過兩日,再收拾幾件東西出來給玉兒添妝。姑老爺雖瞞著我早早給玉兒定親,到底那是我嫡親的外孫女,我哪裡就不疼她了?”
鴛鴦滿口應了,道:“添妝的東西還得老太太親自做主。”
賈母點頭道:“自然。這件事且不必說出去,倘或寶玉知道了,還不知道鬧得怎麼樣。”
鴛鴦躊躇了一下,道:“怕是瞞不住。滿京城裡訊息傳得迅速,莊家即將下聘,林家偏是咱們家的女婿家,咱們家娘娘才省了親,正在風頭浪尖上,如此一來,勢必人盡皆知。”
賈母含淚道:“我如何不知這個理兒?只是寶玉前兒燙傷,又迷了神,中了邪,好容易得了神仙似的和尚道士來持念通靈寶玉,才好些,猶未大愈,正靜養著,現今如何能叫他再受打擊?素日他和玉兒兄妹最好,冷不防聽說玉兒定親,便是冷心絕情的人尚且傷感,何況他又是個極重情的,焉能不泣血而哭?”
鴛鴦點頭一嘆,道:“正是呢,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賈母道:“只管告訴太太去,別人就罷了,想必太太知道了,必定為玉兒歡喜。”
邢夫人猶可,王夫人果然十分喜悅,心胸大快,笑道:“大姑娘大喜,竟是不曾想到,倒說到京城裡來,門第人品也都是極相配的。金釧兒,給林姑娘添妝的禮,加厚三分。”
金釧兒笑道:“太太到底疼林姑娘呢!”
玉釧兒抿嘴一笑,道:“老太太說了,寶玉才好,叫太太不必聲張。”
王夫人拈著佛珠的手一頓,隨即笑道:“這個道理我如何不知?你們兩個竟是管住自己的嘴,不許到處亂說,若叫我知道誰告訴了寶玉去,可仔細你們的皮!”
金玉釧兩姐妹忙躬身稱是。
王夫人又道:“去請琳琅來陪我說說話兒,我倒是想她了。”
玉釧兒出去便叫人下帖子請琳琅去。
待琳琅過來,見王夫人眉梢眼角俱是歡喜,唇邊頰上十分興奮,聲色不比往日,轉眼又見玉釧兒悄悄往南方指了指,比了個對指,心中便即瞭然,笑道:“太太面上倒像是有些喜似的,想是府裡大喜了?”
王夫人叫她坐下,笑道:“你和林姑娘好,想來是聽說了?”
琳琅忙道:“太太說的是林姑娘大喜?我已經聽我兄弟說了,果然是一門好親。”
王夫人點頭笑道:“我也這麼想,兩家都是書香門第,讀書人家,倒也相契。如今作妹妹的先定了親,我的心事去了一樁,寶玉的終身也該想著了。”
琳琅笑道:“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