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之家,不必十分應酬來往,清靜難得,這是最好的去處。
琳琅掩信而嘆,心裡卻有淡淡的喜悅,命運不是不能改變的不是麼?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所謂命運,便是如此。
如今的英蓮不再是原著中那個致使香魂返故鄉的可憐香菱了,也不再是薄命司裡的薄命女兒,她雖是少年坎坷,但有了自己的終身和幸福,不久以後,也必將綠葉成蔭子滿枝,或者隨夫而得鳳冠霞帔,也不是不可能。
楊奶奶抱著吃飽喝足的虎哥兒忽然出來道:“玉哥兒怎麼走了?”
琳琅笑道:“去忠順王府了。奶奶嘗著那糖果蜜餞如何?若好,再拿幾盒去。”
楊奶奶坐在炕上,方虎哥兒坐下,忙擺手道:“我能吃多少?別拿,竟是收拾好了,分別送各處人家一些,好歹嚐個新鮮。橫豎年禮都送過了,這個額外的。”
琳琅一面從箱子裡取出一盒泥人兒戲給虎哥兒頑,一面笑道:“我正有此意,每家兩盒糖果,兩盒蜜餞,並些玩意兒東西。”又陪著楊奶奶說了些閒話,方將東西取出來,一一打點清楚,叫人送到榮國府、蘇守備家、仇都尉家、昭勇將軍府、昭武將軍府和趙家等處不提。
榮國府也罷了,林家送的年禮本就有這些東西,不過難得琳琅一份心意,仇都尉家莊夫人的姐姐是楊總督的太太,年禮自然也有,倒是其餘幾家都覺得分外新鮮有趣。
賈母就著鴛鴦的手看了一回,想起林如海的回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面色略顯衰老。
鴛鴦深知其中緣故,只得軟語勸慰。
賈母嘆道:“看姑老爺的意思,怕是不肯應親了。”
鴛鴦聽了不語,早在第一回林如海婉拒時,鴛鴦就知道林如海必定不會答應了。
榮國府卻因忙著元宵省親的事,晝夜不得閒,年也不曾好生過,只得將這件事暫且擱置下來,只是賈母心疼黛玉過甚,終究捨不得黛玉嫁到別家不得再見,便道:“只好等娘娘省親後再說罷。”
轉眼間上元在即,這日這是正月初八,琳琅才吃了年酒回來,偶過寧榮介面,卻見一干幹部官員並五城兵備道打掃街道,將那些在街道兩畔擺攤賣貨之人統統攆走,東西撒了一地,又有一個年紀大的捏泥人的奔走不迭,竟被推倒在地,不但許多泥人摔得粉碎,同時也折了腿,奈何兵丁強硬,只得拋下東西,一瘸一拐地拖著斷腿出了寧榮街,老淚縱橫。
琳琅眉頭一蹙,輕嘆道:“這是做什麼?好聲好氣攆走便是,怎麼竟起這麼大的動靜?”忙命駕車的劉二送那捏泥人的老匠人去看大夫。
在她回頭再看早已關防設帷的寧榮街時,只看到一輛一輛的黃土運來,鋪地灑水,或許永遠想不到寧榮二府抄家之際,面對著如狼似虎的兵丁官員,較之這些販夫走卒更顯狼狽不堪。到那時,琳琅不得不感嘆報應二字。
卻說賈家忙碌不堪,哪裡在意這點小事,唯有琳琅嘆息不已。
及至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寧榮二處真是金銀幻彩,珠寶爭輝,自賈母等有爵者往下,皆按著品級大妝,侯在榮國府大門外,乃因街頭巷口俱系帷幕擋嚴,倒不必怕人見到。
在賈母等在等得不耐煩時,琳琅卻在山上一家團圓,自作花燈。
楊海剛剛回來,上頭已經擇定了二月初二出征,之前便叫他們與加人團聚。
琳琅分外珍惜這段相聚的日子。
虎哥兒挑著琳琅給他扎的小老虎花燈,指著楊海手中的駿馬花燈,堅定地道:“要!”
琳琅笑道:“這孩子,再見不得別人有東西,只是,別人的東西,難道都能給你了?”遂又好生教導了虎哥兒一番,叫他明白,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虎哥兒得不到駿馬,又聽不懂這話,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