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琳琅越發愛自己兒子聰明伶俐不惹事,喜得忙抱他入懷,問道:“你和太婆婆怎麼來了?”
虎哥兒把牡丹花兒往琳琅頭上戴,奶聲奶氣地道:“想媽媽。”
琳琅聽了心甜如蜜,一面接了花兒簪在鬢邊,映得俏臉生春,一面抱著他進了後院堂屋,果見楊奶奶正在吃果子。
楊奶奶見到她,遂笑道:“聽說你進宮了一回,看了東西,忙不迭就趕緊來了。”
琳琅道:“也值得奶奶跑一趟?沒的累了自己。”
又問莫夫人好不好。
楊奶奶笑道:“你乾媽差不多快生了,你該回山上幫忙料理兩日。”
琳琅笑道:“我算日子呢,原說明兒就回去,誰承想奶奶今兒就來了。”
楊奶奶聽了,不覺笑道:“噯喲,這可巧。我願想著你忙著應酬,指不定什麼時候回去,這才來,誰知明兒就回去。既這麼著,明兒一塊回去,橫豎我更喜歡山上清淨。”
琳琅笑嘆道:“果然是山上清淨。在這裡,鬧得我腦門疼,也靜不下心做活,晚上還得用點子西洋藥膏貼太陽穴。”
楊奶奶道:“山上人樸實,不比京城裡鬧騰。”
琳琅深以為然。
晚間用過飯,在屋內逗著虎哥兒頑,琳琅忽又笑道:“天氣漸熱起來,可巧老聖人賞了紗羅,輕軟侯密,明兒家去,我給奶奶做兩身衣裳,夏天穿。”
楊奶奶道:“你也做兩身,虎哥兒也做。”
琳琅道:“茜香羅色紅,我和虎哥兒做,香雲紗給奶奶和乾媽、乾爹做,流雲百蝠花樣的,顏色也古樸,也該給大哥做兩身才是,穿著涼快,只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哪兒了。”說著,補眠流露出思念之色,心裡算著他出徵的路線。
提起楊海,楊奶奶不覺十分思念,道:“這回往西北去,也不知道到了沒有。”
看著虎哥兒已在琳琅懷裡睡得香甜,不禁感慨道:“幸虧虎頭是個小子。”
琳琅抱著虎哥兒的手緊了緊,默默無語。
楊奶奶抬頭時,眼裡已經出現點點淚花,對琳琅道:“這些年,我一直想著,我們楊家積了什麼福,能得你這樣的媳婦。別瞧著咱們左鄰右舍幾千口子女人孩子,事實上和西山大營五萬兵士一比,娶不到媳婦好多著呢!為什麼娶不上媳婦?就是怕他們出征,一去不回。”
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別說武官兵士個個有風險,便是主掌大軍的將帥,也未必沒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尤其是偶爾衝鋒陷陣的時候,前鋒選的皆是家中已有後的兵士,以免斷了血脈,似楊海這般,家有嬌妻幼兒,尚能奉養祖母,更是前鋒名單第一列。
琳琅當然明白,淡淡一笑道:“奶奶快別這麼說,能嫁進來,也是我的福分呢!我們在家裡,讓大哥沒有後顧之憂,便是幫了他最大的忙,好歹有了虎哥兒。”
楊奶奶含淚點了點頭,滿心感激不提。
89莫夫人喜得麒麟兒
是夜;琳琅穿著松花紗衫子;蓋著一幅桃紅滿枝的紗衾;蓬著烏髮,兩鬢太陽穴以指頂大的紅緞子貼了點膏藥;摟著虎哥兒在懷內,不覺想起楊海;一時竟睡不著。
回思起白日寶玉鬧騰的場景,竟像是一顆心只繞著黛玉;一生非黛玉不可似的;可是琳琅卻知道寶玉心中並不止一個黛玉;而是願意和黛玉襲人一干人同生同死。寶玉在當世乃屬叛逆,因看透現實而逃避種種;但本身卻又攜著極濃重的紈絝子弟風氣。
與之相比;雖說她和楊海並無什麼驚天動地的情分,也不曾拌嘴紅臉,亦不曾吐露分毫心意,但年深日久,這份感情卻如同細水長流一般,不知不覺早就縈繞於胸臆之間。
楊海雖不及寶玉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