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會想起。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此時琥珀心中總是有些後悔,往日不懂事,只曉得一味依靠姐姐,其實她雖然武功高強,懂的東西也很多,可是外間的世界那麼複雜可怕,姐姐一個女子,該是受了多少苦難。
如今大姑奶奶李大小姐常常與琥珀說些家裡長短,甚至也說些朝廷上的事情,琥珀也不像以前那麼無知。
當初姐姐一人在狄國助馬賊頭子雅克蘇做了狄王,肯定不是她後來說的那麼容易。
姐姐被魔教抓去那麼久,又發生了多少難以想象的事情。後來又給抓到宮中,為了出宮,連皇上都死了,這更是危險萬分。
琥珀很後悔,沒有多問問,一心想著自己那點小事情。就連姐姐走的那一晚,姐姐還在憂心自己的婚嫁,怕她為了慕容濂傷心。
二姐姐她不是平常人,自己卻是極其平凡,想來姐姐不想她知道那麼多,免得擔驚受怕。
想起江湖上那段顛沛流離的日子,琥珀此刻仍舊覺得神奇,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如今真要再讓她重新來一次,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跟二姐姐走。外面的世界也許很大,可是琥珀卻覺得守著自己的小窩才會覺得暖和。
她今天帶著女兒與兒子來瞧爹孃。衙門沐休,爹爹在家正與孫子講學。有夫子啟蒙。爹爹不過是略作考查。
哥哥的大兒子簡直與他同出一轍,也不過八歲,小小年紀便作大人樣。板著一張小臉,動不動說些似而非而文縐縐的話來,竟然衝著他的小表妹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真叫琥珀啼笑皆非。
自己的這一子一女可比不了他們,一團稚氣,按著他們讀書怎麼也坐不住,權當認識幾個字罷了。簡直和他們那個不著調的爹如出一轍。
嫁給德寶哥哥,琥珀覺得一生都圓滿了。
那日他帶著一紙文書,跪在爹爹面前求娶。一生不納妾。一世不移心。最叫方家兩老動心的是。李德寶言道:琥珀體弱,不叫她生兒育女受那苦楚,如若想要個孩兒承歡膝下,便從族中過繼。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李德寶什麼性子。大家都清清楚楚。要說將來有什麼出息,肯定想都不要想。可是他憨厚老實,雖略有點紈絝卻從不沾染女色。真真是對女兒一心一意。
李德寶上有兩個嫡親哥哥,已有子息,還有幾個庶出的兄弟,唯獨他最小,養成這麼個不著調渾渾噩噩的性格。
他在兄弟中最小,不用琥珀去做那當家的大少夫人,兩家離得又近,就住隔壁,方老爹與方夫人琢磨琢磨就應承了下來。
至於李家當然也沒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也不是問題。方尚書這個官做得四平八穩,雖無大的建樹,卻是正經清流,朝堂上聲譽極好。他們李家是略微沒落的老牌勳貴,孫子娶人家的姑娘,絕對是高攀。方四姑娘雖然身子不大好,可是李家絕對不缺重孫。
大家卻是沒想到,病歪歪的琥珀,竟然身子越來越好。想到如今年紀輕輕炙手可熱的太醫院正虞若風,醫術極其高明,誰也不驚訝琥珀的病體會康復。虞醫正乃是琥珀的大夫,一直為其調理身體。
其實這事連虞若風也納悶,不過既然琥珀病好,他也算放下一顆心。舊時情分總是在那裡的,即便心再冷,也希望她能多活幾年。
琥珀的大女兒生性跳脫,才六歲就嚷著要學武,馬步蹲得似模似樣。也是李德寶與琥珀吃了江湖人的虧,見女兒想習武,二話沒說便去找了葉滿樓幫忙尋個師父。
結果葉滿樓毛遂自薦,自己跑來充當師父。可惜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大把年紀,仍舊是“滿樓紅袖招”,成日子花樓廝混。不過那些基礎的東西,有護院管事看著,倒也使得。
按照琥珀的想法,過個幾年等女兒大了,如果她仍舊堅持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