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當日兄弟四人在唐氏的海船上合攻這使劍之人,後來懷疑他就是張祿。但當時的張祿最多也就初入無我境,大概還到不了第二階的“望玄”,這才多長點兒時間啊,就算再得什麼奇遇,功力暴漲,也不可能趕上自家老大睚眥吧?難道說,他新學得了什麼古怪的掌法,隔空擊物,威力無窮?
狻猊完全不信張祿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論境界就能越自己,故此心中雖驚,倒也不懼:真打起來,光靠著一門特殊功法,不可能真的以弱勝強啊。
就見對方點點頭:“不錯,我正是張祿,當日拜幾位所賜,負傷落水……”其實這完全是扯淡,但張祿真沒興致去扭轉對方的誤解——就讓他們糊塗一輩子算了——“今日特來拜君所賜——睚眥何在?”
狻猊冷笑道:“若老大在,你這會兒估計已經趴下了。你既然想要見他,且待我擒你下來,提著去拜見吧。”雙手在腰間一拍,便已將鐵鏈擎於手中。
張祿把手腕一擰,劍尖斜斜指向狻猊項側,正是“流雲劍法”的起手式。狻猊絲毫不懼,右手一振,便將鐵鏈一端朝“電光影裡斬春風”捲去。他這鐵鏈也非凡兵,即便寶刀寶劍,輕易也斬它不斷,狻猊的用意,先用鐵鏈一端捲住對方兵刃,然後左手掄起另一端來,便可底定勝局。
可是眼瞧著鐵鏈就要纏上劍身,突然間原本來勢並不見得如何疾的長劍驟然加,那鏈子竟然讓過了劍,反倒捲住了張祿的手腕。狻猊心說正好,便待用力拉扯,同時鐵鏈另一端從側面翻卷過去,誰想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如墮夢魘,徹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鏈子竟然捲了一個空,然後身前敵影消失,幾乎同時,項側隱約傳來一陣透骨的寒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張祿竟已繞至狻猊身後,並且將“電光影裡斬春風”架在了狻猊的脖子上!
狻猊終於慌了——這要是普通刀劍,他大可另籌良策,起而一搏,但眼瞧著這柄劍材質特異,想必鋒利無儔,加上對方身法又是如此古怪,那還是不要冒險為好吧……他脖子一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聽張祿在身後笑道:“不必你提了,我可以走著去見睚眥——還請閣下帶路哪。”
狻猊心說你這不是作死呢嘛,老大可比我厲害得多了。你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了一門古怪的身法,就連我都徹底看不透,可你未必能夠贏得了老大。再說了,兄弟幾個全都在老大身邊兒,五個打一個,你就算無我境上階,也很難在我等圍攻下全身而退吧。
“好,我領你去見老大。”
話音才落,忽然耳邊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那傢伙湊多近在多說話啊——“你最好老實一點兒,路上別想著逃走。雖然你肯定逃不掉,但我平生最怕麻煩……”狻猊自覺有些精神恍惚,不自禁地便一口答應下來:“是,我會老實的。”
於是拔足就向聚落外走去。張祿收起“電光影裡斬春風”,相距五步,就在後面跟著。狻猊倒真是老老實實,雖然不再有利刃加頸了,卻絲毫也沒起反抗或者逃跑的念頭。
陽林島上三處聚落,距離碼頭最近,也是張祿參觀過的那一處,範圍最廣,人口最多,但其實也最破敗。越往島中心行去,他就現除了在田裡耕種的農人外,來往的海盜或其眷屬穿著打扮就越是象樣。很快他們便靠近了另一處聚落,這裡的房屋普遍要整潔一些,甚至還聳立著幾棟兩層的小樓。
在這附近出現的婦孺已經很少啦,多數不是套著破皮甲、手持利刃的衛兵,就是年歲較大、風塵之色較濃,穿著相對體面的海盜……更可能是海盜頭子,船主或者船長。張祿心說原來如此,外面那處是居民區,這兒大概是行政區。
不少海盜見到狻猊,便即躬身行禮,但是狻猊壓根兒就不搭理他們,自顧自領著張祿往裡走。那些海盜斜眼瞥著張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