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皺起的眉頭漸漸松展開口,似笑非笑道:“就是她同我很像啊。”
一隻搗亂的狸貓,引得夫散一年多的母女團聚,躲在暗處的黑底袍少年搖頭輕笑一聲,轉動了一圈手中的短笛,轉過身,沒入人群中。
篝火附近,一間房屋裡,寬敞的大廳中,坐了五個人,遺玉被盧氏摟著在毯子上坐下,母女倆這會兒巳沒了淚,眼睛都紅紅的,握在一起的手緊緊的,誰都不肯先鬆開。
“孩子,叫娘好好瞧瞧,不過一年,叫娘都有些不敢認了,看著個子是長了,怎麼愈發瘦了?”
“娘……”
自坐下起,盧氏就這麼不斷地念叨著,眼睛不離遺玉, 不住地上下打量她,一會兒在她頭上摸摸,一會兒在她肩上掐掐。
李泰坐在兩人對面,看著遺玉不語,他身邊的狸貓知道闖了禍,縮成一團。韓厲輕咳了一聲,遞了個眼神給身邊的女兒,對方意會,便笑著出聲打斷了盧氏的絮叨:
“娘,瞧您高興的,都不知怎麼好了,也不給女兒介紹一下,這便是妹妹了吧?”
遺玉對她那一聲“娘”很是敏感,握緊了盧氏的手,抬頭看向出聲的人,方才在外頭沒有細看,這屋裡燈火明亮,離近了看,不覺驚奇地愣了下。
黑袍彩絲銀甲的“阿詩瑪”,果然有著同歌聲舞蹈一樣漂亮的臉蛋,彎彎的柳葉眉,直挺的鼻樑,明亮的眼睛,同是“玉兒”,這是相較遺玉更明媚的長相,但是此時笑起來,卻是像極了她!
這像,並非樣貌,而是神情,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這份相似來。
“娘?”遺玉輕喚了盧氏一聲,只等她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哦,玉兒,娘同你說,這是——”
“還是我自己介紹吧,”少女“阿詩瑪”又是一笑,看著遺玉,聲音清亮:
“這裡也沒外人,便不用假姓了,我爹姓韓,我同你的名字一樣,都帶個玉宇,不過,我不叫遺玉,我是韓拾玉。”
盧遺玉、韓拾玉,遺玉、拾玉。
默唸了這兩個似乎別有含義的名字,遺玉衝她點點頭,道:“韓姑娘。”
不等她應聲,便一轉頭,對上韓厲溫文帶笑的眼睛,臉上神色一變,年輕的面孔上,帶著極不相稱地嚴肅和冷漠,叫人不覺就會想要避退,這是隻有歷經了嚴酷的生死之後,才會有的強硬氣勢。
“韓厲,”遺玉直呼他姓名,“我要同我娘單獨談談。”
“可以啊,”韓厲好脾氣道:“嵐娘,你帶玉兒回你房裡去說話吧。”
盧氏皺眉,遺玉冷聲道:“你沒聽懂我的意思,不是在你這裡談,是要去我那裡。”
說完,便起身,拉了盧氏起來,衝李泰使了個眼色,便率先朝門外走去,餘光瞄見門口堵上來的兩個烏蠻武人,便聽韓厲朗聲道:
“來人啊,送夫人。”
李泰手腕微晃,指間的瓷珠便消失不見,他側頭看了一眼韓厲,走在母女倆身後,出了大門。
“爹,您怎麼能讓娘同他們走了呢?”望著盧氏沒有回頭的背影,韓拾玉不滿地扭頭衝韓厲道。
“不然呢?”韓厲神色從容地端起案上的茶杯,道:“普沙羅城的武人本就少,不能再損失了。”
第二十七章 清晨的抱怨
竹床上,母女蓋著兩條被子,躺在一個被窩裡,遺玉靠在盧氏肩頭,默默地聽著她的講述,不插一言,腦中卻將她孃的話自動過濾一遍,分析出實情。
貞觀九年,十月末,恰逢房盧兩家因為爭子一案對簿公堂,盧氏被韓厲施以巧計帶離長安。
盧氏受制於人,態度強硬地要求韓厲將她送回去,可卻被韓厲一番言辭說動,只道是房盧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