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爺最疼惜的長女,回家來住住,順便照看病中的大太太,你怎可以動輒對她冷言冷語,不然就是不聞不問?致令她有難處、有委屈都沒處去說你這給人做的什麼長嫂”
梅梅被突然而來的責罵弄懵了,看看今晚徐小娟不在,老太太拿這個大姑奶奶來說事,沒有當面對證,不是故意給她找碴兒嘛?
正想著該怎麼應對,二老爺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娟回候府也有兩個月了吧?這孩子,有事不說,誰是她肚裡的蛔蟲?俊英媳婦每日裡忙著料理府裡事務,還要看顧恆兒,小娟幫著嫂嫂照看大太太是應該的,那也是她應盡的一份孝心……母親這樣責怪俊英媳婦,卻是過了”
老太太瞪了小兒子一眼:“內宅小事,你們大老爺們不用管”
“母親,小娟這一件也不算小事,一家三口,畢竟侄女婿一塊兒住進來,俊英不在家,媳婦兒當家,也得問過老四和老六,才好定下”
老太太看看徐俊庭和徐俊軒,兄弟倆一副茫然的表情,老太太想了想,說道:
“也罷,今日裡你們兄弟姐妹都在,我便將這事說與你們知道:李家大姑爺、大姑奶奶此次回府來,一為訪親探母,二是李姑爺除了祖父孝服,準備入京攻讀應試,大姑奶奶本要花銀子另置院子居住,被我攔下了,咱們徐府豈沒有宅院?自家的骨肉,怎能拒之門外讓人笑話,況且他們雖是長子長孫,兄弟眾多,父母拿出來的盤纏銀兩能有多少?若是這般大手大腳,這樣也買那樣也置,到會考年只怕就分文不剩了,我作主,欲將他們留在候府住,老四老六,你們可有話說?”
徐俊庭和徐俊軒交換一下眼神,徐俊軒看看梅梅,答道:“大姐姐回府日久,每日操勞照料母親,孫兒幾個才能放心外出辦公事,自是記著大姐姐的這份情。只是候府中饋由大嫂掌管,即便是大哥在家,遇事也是要問過大嫂才能定奪,規矩如此,大嫂處事向來公允,並無不妥之處”
老太太哼了一聲,看向梅梅:“這事我已作主應下,大姑奶奶回府住著,你可覺著有何不妥?”
梅梅目光清淡,並不刻意避開她:“老太太是家中長輩,疼愛孫女,說話在理,孫兒們沒有不從的,四爺六爺應是這個意思。大姑奶奶從未與我說過要回家來住,我今天才知老太太應下了,既是如此,也無話可說,自家姊妹,少了誰都少不了她的,隨時歡迎回來但有一件:老太太最重規矩,有些規矩確實不得不遵,比如深宅內院,家中尚有未出閣的姑娘,親戚女眷留住或沒什麼,李姑爺卻是年輕男子,有舉人功名,也跟著大姑奶奶一起住內院麼?每日裡媳婦姑娘們走來走去,要不要避個嫌啊?”
聽見這件事就噁心氣憤,徐小娟真不是個東西,蠢到家了在太太面前跟管家的嫂子說會死啊?跑去找老太太,正兒八經開評審會似地拿出來討論透過,彷彿自己多麼不能容人,連個出嫁的姑娘都要欺負一下。
那就來吧,咱們挑理兒說,候府裡好院子多著呢,偏不讓你住,總得給你找個對得住你的地方。
二老爺連連點頭:“俊英媳婦說得對,母親卻是忘記了,內院不能留外男居住李姑爺若不肯獨自住外書房,候府有幾處別院,讓他們去別院住著就是了”
“胡扯大老遠的回來投奔孃家,就是要骨肉聚在一起,如何分了他們到外院去住?”
老太太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說道:“咱們家還有三位姑娘未出閣呢,我怎會忘記這條規矩?卻是你們糊塗——候府內院有幾處院子是有角門的,直通外院,像清華院的東院、再過來些的文華院,與清華院一樣的格局,只是稍稍被擋住了些,同樣冬暖夏涼,清爽得很。大姑奶奶一家可以住在文華院,李姑爺每日從角門出去,便能直往大門走,不必進內院來,如此,他們一家子不用到外邊去住,不必分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