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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野蠻地開啟,白諾整個人都像一箇中空的筒,冷風不斷從裂口裡灌進來,刺激著脆弱敏感的末梢神經。痛到極致,反而痛得不夠真實。他的手不再顫抖,他的視線不再抖動,於是他準確地捉到了肚子裡那個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傢伙。
自己的手伸到自己的身體裡,這是一種什麼滋味?
白諾說不出,那個恐怖而冰冷的存在被他粗暴地掐著脖子,卻仍然不肯放棄掙扎,不論白諾如何用力往外掏、往外拽,它都不肯離開這片溫暖的血(亹)肉溫床。
果然,只靠自己的力量是沒辦法拿掉這個惡胎的!
他抬起頭來,用祈求的目光看著馬侯;他張開嘴巴,嘴巴里全是鮮血——有破碎的嘴唇上流出來的,有肚子裡嘔出來的,有牙齦腫(亹)脹溢位來的——總之,一片腥臭狼藉。
他無聲地說道:
“幫……幫……我……”
馬侯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從她的角度看,一個渾身黑漆漆、已經初見人形的小傢伙正趴在白諾破開的肚子裡。它一手拉著腸子,一手勾著胃袋,隨著白諾一次次無力地拖拽,血肉模糊的內臟也隱隱有錯位(亹)脫(亹)離的徵兆。
只是在一旁看著,就覺得心臟疼得發緊,馬侯難以想象,正在忍受這種痛苦的白諾到底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白諾只是看著她,手臂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小,他的目光越發平靜了。
血流不止,源源不斷,染紅地上的泥,又被雨水稀釋。
馬侯伸出手來,握住白諾的胳膊。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觸碰他的身體。
但她的心裡一點也不激動,摸到男神的感覺不像馬侯想象的那般幸福,她只覺得手上的重量沉甸甸的,就像她沉重的內心。
會死的吧……
這種出血量,再這麼折騰,他怎麼可能活過去?
如果他死了……
我就是兇手!
“還不夠……不夠……用力!”
已經氣若游絲的某人,還在斷斷續續地催促著。
馬侯一咬牙,猛地往外一拽——白諾突然慘叫一聲。
她嚇得趕緊鬆了手,只見那寄居在白諾身上的惡胎突然回過頭來,衝她惡狠狠地咧開嘴巴——
那張畸形的大嘴裡,長著兩排尖利而細密的牙齒,烏紫的嘴唇和帶著倒刺的舌頭上全是血,尖牙上甚至還粘連著肉絲。
白諾的肝臟,竟然被它生生地咬掉了一塊!而他掐住惡胎脖子的手在劇痛之下,終於鬆開了!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最後一刻,白諾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色的玻璃瓶,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樣的話,能為晉鋒爭取一點時間吧……如果這個辦法也失效了,就只能指望主僕契約了——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前,晉鋒會幫他承擔所有溢位身體承受能力的傷害,這是最後的無奈之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白諾其實並不想這麼做。
一定要……活過這部恐怖片……不然……
不然……
……
馬侯跪在地上,任雨水流進張大的嘴巴,卻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太……神奇了!
令人歎為觀止!
白諾已經陷入昏迷,但他剛剛摔碎的玻璃瓶裡的銀色液體,卻從破碎的玻璃渣上升騰而起。那液體很快便“飄”了起來,然後化作一陣煙霧,籠罩在白諾的肚子上,形成一個籃球大小的透明氣泡。
這個不起眼的氣泡,卻能將雨水隔離;更神奇的地方在於,被氣泡籠罩的受傷的身軀,竟然不再流血!
血液停止流湧,內臟停止蠕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