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退出廟門。剛出來,就見裡面一陣狂風大作,須臾屋倒牆塌。“舅舅”“義父”顏多柳,王南飛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須臾,風住塵消。除了倒塌的廟宇,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王南飛拭了拭淚。恰見顏多柳向自己走來。駭了一跳,忙舉起匕首對著自己的心口,喝道:“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顏多柳微微一嘆,徐徐道:“我不會放過你的。”轉身緩緩走下山。
二女這才吁了一口氣。楚佩佩扶起王南飛。走了幾步,痛得她呲牙裂嘴。楚佩佩哭泣道:“都是溶姐姐不好,她勾引別人的丈夫,又害你因我肌膚之苦……”
王南飛心中一氣,驀地把她往旁邊一推。楚佩佩愕然地望著她,王南飛的臉色鐵青。慍道:“青松是你最愛的人,溶姐是你最好的姐妹,這都百年修來的緣份。可你連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都容不下,你還能容得下誰?這麼好的姐妹,你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如果溶姐要是還在,她就是拚了命,也會把你救出去的。”
楚佩佩如醐醍灌頂,當頭棒喝一般。痴立良久,突然哭道:“可溶姐,我對不起你。”撲在王南飛身上哭了起來。王南飛幽幽一嘆,沒有再說什麼/
良久,山下忽然飄來一陣歌聲,“歷經千迴百轉,重又回到你的面前。看你如花般的容顏。走過了山山水,尋覓著你的蹤跡。誰是你心上的那個人?是緣還是孽,只有天知曉。多情的目光,打不開你的心扉。種一枝玫瑰靜悄悄等你來。為你兒開放。遠方的人兒,不要哭泣,恩和怨就讓它,隨風而去。成和敗不必放在心頭。得失都已看淡。你在長江那邊,我在長江這邊。讓那東流水帶去我的誓言。聽風兒輕訴你的溫柔。才下眉頭,又上心頭。雁安回時,月滿回時,月滿西樓。展笑顏,看雨晴天朗,煙消雲散。如痴如醉。”問村曲邊哼著歌,邊從一道山樑裡翻了過來。
及近時,問村曲才發現王南飛受了傷。驚叫了一聲:“飛兒”急步奔了過來。王南飛冷著臉,不去理他。對楚佩佩道:“佩姐,冷大哥在懷來城的連升客棧裡等著你呢,你先去吧!”
楚佩佩本來有些不放心,後來看兩人神色,猛然醒悟到兩人可能有什麼話要說,當著自己的面又不便。因道:“好吧!飛兒,我走了,你要自己小心點,照顧好自己。這位兄弟,我把飛兒就交給你了。”問村曲點點頭。楚佩佩想起什麼似的,道:“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就是,就是你送我的玉鐲子,不知讓我掉到那了,很是不好意思。”
王南飛微微變色,怫然道:“我知道了,不用說了,你快下山去找冷大哥吧!”楚佩佩這才訕訕地下了山。
問村曲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問道:“難道……你才是九姑的外甥女?向弟弟的妹妹?怪不得她們說可溶的身上沒有那個字。飛兒,不是我說你,你看可溶死了,她們是那麼難過。雖然他們痛心的,哭的是可溶。實際上痛的,哭的是因為你。你就不……”
王南飛不悅道:“你少自作聰明,張冠李戴了。可溶姐的肩上沒有那個字,難道我的肩上就有嗎?”問村曲這才想起來,那天晚上,在野店裡抱著王南飛逃跑時,曾看過她的肩,好像的確沒有那個字。訕訕一笑,道:“都是我不好,錯怪了你。”撩起長袍,扯下一條布襟,替她包紮起來。
一陣風吹過,兩人覺得有些冷了。問村曲把她攬在懷裡。忽然道:“飛兒,我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王南飛驀地抬首,半驚半喜地道:“真的?”
問村曲笑道:“誰還騙你。咱們以後一起彈琴哼歌,吟詩作對,再開點菜園,養幾隻雞,直到天荒地老,此情不渝。你再給我生一堆小娃娃,多好!”
王南飛含羞垂首弄角道:“你當人家豬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