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往後,將手抬探人她秀髮裡,輕輕摩挲著她的頭,心中湧起難以遏止的哀傷,想到負在肩上那些無形卻有實的重擔子!魔女國、淨土、感情的債項、不惻的命運,真欲從此長眠下來,靜靜地被埋在那“採柔丘”裡。
我閉上了眼睛。
紅月輕輕道:“採柔呀!不要再說大劍師累了,否則又嚇得龍怡不知如何是好呢?”
採柔道:“大劍師即管累了,龍怡貴女也不用走。”
我太明白採柔的心意了,她蓄意要撮合我和妮雅、紅月,就是希望自己將來離開我回到巨靈的帳幕後,我身邊仍有很多愛我的女子。在她來說,十個八個妻子實屬閒事,我既對龍怡有好感,為何不可再多一個呢?
我睜眼道:“拿酒來,我要你們三個陪我直喝到天明。”
龍怡身為主人,喜孜孜地站了起來道:“讓我去拿酒!”出廳去了紅月跳了起來,坐到我膝上,手穿過我的後頸和採柔之間,重重吻了我一口,道:“大劍師!你心裡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我從你的眼神可以看出來。”
罷才在會議裡,我堅強地壓下了花雲離開對我造成的打擊,拋開對採柔未來命運的深切恐懼,但在這一刻,我卻崩潰了下來。
我側頭搜尋大黑的影院,見到它躺在椅旁,叫了它一聲,這傢伙耳朵也不豎一下,只是將大尾“霍霍”搖了兩下,便算是回應過了。我想起了初會大黑的情景。龍怡這時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兩瓶美酒和五個杯子,其中一個當然是給還未回來的妮雅的,她也算細心周到的了。
見到我們三個人摟作一團,她的神色有點尷尬,“局外人”的滋味自是不好受,我不由湧起憐惜。天!我的心是否太軟了。
紅月嬌笑著離開我的懷裡,挨著我的腿站著,一隻手仍然扭著我的頸,小手暖溫溫的,向龍怡叫道:“來!龍怡!我讓出一條腿給你坐。”
龍怡羞得幾乎脫手將托盤掉往地上,但杯子已翻側了兩個,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粉臉的豔紅,更是不用說的了。
採柔嗔怪道:“紅月!你輸了棋也不用這樣報仇。”
紅月走了過去,挽著龍怡走過來,一邊笑道:“龍怡你說句公道話,我這是報仇?還是報答?”
龍怡無限嬌羞地看了我一眼,借將托盤放在臺上的動作,掩飾那會使她找個他洞鑽進去的羞態。
紅月仍不肯放過她,搖著她的臂嚷道:“龍怡你還未答我的問題呵!”
龍怡將臉埋進紅月的頸裡,求饒道:“紅月呵!放過我吧!”
紅月眉開眼笑,得意之極地看著這曾縱橫於棋盤那戰場上的“降敵”。
她們的歡樂感染了我,便我愁懷稍解。
無可否認,我是個很吸引異性的男人,而且在這方面頗為自負,所以亦分外受不起打擊。
第一次的打擊,是魔女百合要我離開她,事後我將所有怨怒全發瀉在華西的肉體上。
第二次打擊在剛才發生,就是花雲要離我而去。
直到花雲說要走時,我才知道對她已是情根深種。
我是否太多情了?
眼前已有采柔、妮雅、紅月,甚或是龍怡,但為何我仍情不自禁地念著花雲?我不時警惕自己,切勿到處留情,但總抗拒不了。
這是否就是命運?
在戰場上我是敵人眼中可怕的強人,英明的領袖;但在情場裡,我卻只是個弱者,一個易受傷害的人。
採柔鬆開接著我的手,移到臺旁,幫著紅月將酒杯從托盤取出,放在臺上。
龍怡則拿起美酒,首先斟滿我身前的那一杯,看著她專注的玉容和纖纖美手,我也不由怦然心動,想著將她玉手握往手中的滋味。
大黑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