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蘿一臉的不贊同,將目光投向齊雲灝道:“霽兒隨口亂猜我可不信,不如請皇兄命他們停了戲,將那馮惜惜喚來問一下結局如何?”
齊雲灝瞥了一眼梅雪霽,笑著點了點頭。
一時笙鼓停歇,馮惜惜從臺上嫋嫋婷婷地下來,俯首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
齊雲灝溫和地看著她道:“馮小姐平身吧。你唱得極好,只是朕有些急了,想立即知道《鸚哥箋》的結局,你就在此扼要地說一說吧。”
“遵旨。”馮惜惜低喏一聲站起身來,一雙秋水般的明眸霎時如流光般地拂過在座每一個人的臉,含笑輕啟櫻唇,娓娓道來。
“……玉娘自見黃生之後,芳心暗許。一縷相思無以排遣,只得借詩抒懷,誰料天降一隻鸚哥將詩箋銜去,偏生送給了黃生。至此,他二人便詩文酬和,以那鸚哥做了遞箋的紅娘,兩心相印,誓約嫁娶。無奈,玉娘之父從中作梗,要將她許與高官之子。玉娘抵死不從,與黃生相約後花園,暗中贈銀與他,約定高中之後速來迎娶。最終黃生果不相負,高中探花郎,以御賜的鳳冠霞帔前來求親,有情人得以終成眷屬。”
她的一番京腔韻白,清脆明澈,如出澗的泉水婉轉柔和,聽得人耳朵十分受用。這一邊梅雪霽聽到“後花園”三個字,不由得悄悄勾起了唇角——“落難公子遇佳人,私定終生後花園”,嘻嘻,果然又是這一套……以前媽媽最愛看戲,小時候不知道陪著她看過了多少場,看來看去,不外乎這個模式……
“天啊,幾乎都被霽兒猜著了!”齊雲蘿驚異萬分地嚷著,滿臉是佩服之至的表情,“不同的只是黃生中的是探花而非狀元!”
梅雪霽暗自憋著笑,心中隱隱地也有些得意,禁不住抬起頭來,卻驀地與齊雲灝投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處。此時他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燦爛”兩個字來形容,特別是那雙深邃烏黑的眼睛裡盪漾的光彩,幾乎將漫天的星輝都遮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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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影月趕回來了,果然不出所料,留言中一片催文聲震耳欲聾。傳上此章,作為賠罪吧。
青鳥殷勤為探看(二)
思緒抑制不住地翻湧,耳畔不由響起那夜他在太和殿頂上的那句低喃。
“我愛你,霽兒。”
我愛你……她的心驟然一抽——此刻,他的眼裡也分明寫滿了這三個字,然而,她卻再也不敢聽任自己淪陷在他的溫柔之中了……
正在心意彷徨之間,聽得面前有人輕柔地一笑:“梅小主蘭心蕙質,聽絃歌而知雅意,實在令人欽佩不已。”
梅雪霽循聲望去,卻見馮惜惜正含笑望著她,滿頭晶亮的珠片在燈火下輝煌閃爍,更襯得她眉眼如畫,肌膚勝雪,看得人心頭恍惚,只覺得面對的是戲臺上千嬌百媚的玉娘小姐,而非現實中的真人。
一旁齊雲蘿朗聲笑道:“呵呵,不如改日讓霽兒自己編一齣戲來給你演,保管不落俗套,唱的時候沒人睡得著!”
馮惜惜聞言雙目放出光來,欣喜地躬身萬福道:“若是那樣,可是惜惜的造化了!”
梅雪霽被她們一搭一檔,說得羞紅了臉,正要開口辯解,忽聽得齊雲蘿背後傳來低沉的笑:“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心砰地一撞——是他……。
齊雲灝含笑把目光轉向程太后:“母后,九月廿九是您的五十大壽,朕想,不如真的如蘿蘿所說,讓霽兒編一出新戲來為您祝壽,您看可好?”
程太后微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若真能這樣,倒也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