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她們哪裡少了吃的,回回來了在我這裡又吃又喝又拿,我的好東西都快被她們騙光了。只有你常年在外,難得來一趟,母后才擺出來給你嚐嚐的,虧她們好意思跟小輩爭。”
李昭儀看著張賢妃說:“嬪妾今兒才知道,原來娘娘您是騙吃騙喝的‘嫌妃’。”
“嫌”字咬得格外響。
張賢妃哀怨不已:“我們這些討人嫌的還是趕緊走了吧,免得耽誤了人家孃兒兩個說體己話。”
一番戲謔下來,人人做“樂不可支”狀,直到辰末,這夥人才陸陸續續地走了。
皇后帶著俞宛秋移坐到裡間的小茶廳,命人給她端來桂花涼糕,晶瑩剔透的一團,顫巍巍地倒扣在色澤殷紅的纏絲瑪瑙碟裡,糕團中甚至隱約可見幾個小小的桂花瓣,煞是清新誘人。
皇后做了個“請”的手勢,目光溫柔慈靄:“你吃吃看,這是銀蓮新搗鼓出來的小點,如今正值秋燥,容易上火,很該吃些解毒祛火的東西。只是銀蓮做得不多,招待不了那麼些人,便叫她遲點再拿出來。”
“多謝母后疼惜,難怪賢妃娘娘說酸話的,原來真地藏有體己”,俞宛秋先起身道謝,然後拿起小銀匙挖了一小塊送進嘴裡,果然入口即化,冰涼舒爽,吃完餘香滿口,遂點頭讚道:“真是好東西,銀蓮這手藝,御膳房的點心師傅只怕都趕不上。”
說話時掃了素琴一眼,素琴會意地從袖子裡掏出綠松石手串遞給銀蓮。
銀蓮跪下謝賞,滿心歡喜地接過,皇后身邊的曾尚宮說:“銀蓮,這回你賺到了,咱們太子妃隨太子殿下征戰南北,經過了多少座州府,每到一地,降官降將們哪個不是捧著金銀財寶上來巴結?咱們太子妃手裡的,件件都是寶貝。”
另一位胡尚儀一幅識貨的樣子,嘖嘖稱歎:“瞧這藍色純的,是瓷松吧?外頭店裡擺出的那些跟這沒法比。”
俞宛秋笑謂:“我不懂寶石,看著漂亮,就叫素琴拿來了,這邊的嬤嬤姐姐都是侍奉母后的人,怎敢怠慢。”
坤元殿裡,下人們的眼睛俱都一亮,皇后樂得做順水人情:“你們還等什麼,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只管呈上來,若能討到太子妃的賞,可就發了。”
俞宛秋微笑低首,皇后和她的女官一搭一和,話裡話外,無非是想打聽她從北地歸來,到底帶回了多少奇珍異寶。看來,無論她給皇后送多重的禮,都填不滿她那顆貪婪的心。
趙佑熙領兵在外征戰一年,作為佔領者,即使不擄不搶,照樣得到了許多東西。大部分他都上交給國庫,留下來的只是極少數,不過的確如皇后所言,件件都是寶貝。像綠松石手串這種尋常飾物,哪裡就是戰利品?分明是賞人的玩意,再值錢也有限,皇后的女官故意誇大其詞,不過是想引出後面的話。
皇后二十年不掌權,手裡可能真沒存下多少物事,但如今太后癱瘓,聶懷袖卒逝,後宮銀庫的鑰匙應該早就到了她手裡,怎麼還這般眼孔淺,公然打探起媳婦的家底來了?
俞宛秋在現代時就聽人說過,有些極品婆婆連媳婦的嫁妝都要霸佔,眼前這位婆婆不是一向表現得很慈善很開明嗎?這才裝了幾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惜皇后打錯了算盤,俞宛秋或許不夠精明,卻從不是逆來順受的包子。無論皇后和座下女官如何旁敲側擊,她始終淡笑以對,即使開口,也是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心裡好笑地想:你們就別做夢了,我婚前的嫁妝也好,婚後的收益也好;東宮的家底也好,帶回的戰利品也好,你們都別想染指。
不是她吝嗇,而是有些人招惹不得,你越慷慨,她越慾壑難填,控制了你的財產,接下來就要控制你的人。
當然,在沒徹底撕破臉之前,貿然得罪皇后是不明智的,所幸俞宛秋別的本事沒有,裝楞充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