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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畫裱糊好。”

俞宛秋遂道:“難得今兒出太陽,你這就去弄漿糊吧。看你每次裱畫前,米漿要自己磨,漿糊也要自己守著熬,不肯稍假人手,我就猜,連煮漿糊都有學問,對吧?”

“是的,裱畫的漿糊,必須非常細緻勻淨,別說疙瘩,一點點小粉粒都不能有。”說起自己的專長,知墨來興致了,眉飛色舞地比劃:“您想啊,畫紙再結實,那也是紙,一旦碰到粉粒或疙瘩,抹不平整,凸起來一團還是小事,萬一把畫紙給弄破了,整張畫都會廢掉。”

“所以我才把牟先生的畫交給你。快去吧,裱畫就是要好天氣,這樣才幹得快。”俞宛秋不會裱畫,理論知識還是懂得一些的。

“是”,知墨蹲身為禮,然後穿過院門而去,臨走前的神情舉止,竟有些掩飾不住的雀躍,讓俞宛秋頗覺納罕,想了想,歸結為裱畫者對遭遇名家名畫的欣喜之狀。

待知墨熬好漿糊,備好一應用具,要正式裱糊時,俞宛秋已歇過午,反正無事,便去了墨韻齋現場觀摩。

字畫一共有四幅,是上次牟翊給穆雲舟做媒時,趙佑熙趁機“勒索”的。

一幅字寫的是:“河出圖,洛出書,道統昭垂,籍此文章司命;芝有本,體有源,宗支衍慶,佑而作術重光。”

這幅字,俞宛秋認為是牟翊在坦白自己的隱宗護法身份,同時表明對趙氏家族的忠誠。知墨展開字幅時,卻只注意到了兩個字:“衍慶?那不就是小郡王的封號?牟先生果然疼小郡王,寫對聯都想著他。”

俞宛秋暗笑,知墨雖然裱畫技巧嫻熟,書還是讀得太少,對字畫本身的理解很欠缺。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俞家買下她給惟一的女兒做侍墨丫頭,本就沒指望她成為才女,因而培養方向就是著重各種技巧的訓練,比如裁紙、研磨、裱畫、圖書的歸類整理,等等。作為一個侍墨丫頭而言,她是盡職的、出色的。

另一幅字就很有道家的出世意味了:“一心守道,道無窮,道中有樂;萬事隨緣,緣有分,分外無求。”

知墨喃喃念著:“‘萬事隨緣,緣有分,分外無求’,先生說得真好”

俞宛秋聽到聲音有異,轉頭察看時,發現知墨的眼角一片溼潤,這下更相信她心裡有人了,忙出言詢問:“丫頭,怎麼啦?你有什麼心思,只管跟我說,我總會想辦法成全你的。實在不行,你也算努力過了,日後回想起來才不會後悔,對不對?”

“真的沒有”,知墨掏出手絹擦去眼淚,“奴婢只是看了先生的字,覺得感慨而已。”

當事人不肯說實話,旁人想使力也沒處使,俞宛秋只得作罷。

再看兩幅畫,一幅水墨山水,意境顯然出自王維的《清溪》,因為畫上題有一行小字:“我心素已閒,清川澹如此。”

真正讓俞宛秋移不開眼睛的是另一幅,畫面異常乾淨,毫無潑墨跡象,幾叢素菊,籬邊一襲青衣的男子背影,衣帶迎風,似要羽化歸去。

這情景,讓她想起了不知在何處看到的幾句詞:“誰心似濃墨,蘸入丹青,染一幅山水,畫中有你。幾朵淡菊,一抹青影,你長袖揮灑,向桃源去,留我載浮載沉,在十方娑婆海。”

回頭再瞧知墨,已差不多看痴了,眼角又重新溼潤起來。

俞宛秋太陽穴猛跳,這丫頭的表現,怎麼都像在演繹“絕望的愛”,她看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太子嗎?不像,如果她有這種傾向,自己早就發現了。

曾經的吳昭訓,那樣隱忍,那樣深藏不露,都被自己揪出來清理掉了。知墨成天跟在身邊,跟太子打了好幾年交道,不可能完全不露痕跡。

排除掉最大的嫌疑犯太子殿下,再把知墨接觸過的人逐一過濾,要說親近點的,只有以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