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孩子有什麼異樣,不禁疑惑地望向皇帝公公。
趙延昌朝張懷安使了個眼色,張懷安從案桌的抽屜裡取出一隻銅盤和一個小槌,拿到阿旦耳邊敲了起來。
張懷安還沒開始敲,俞宛秋的淚就流了出來,因為她已經猜到他們要測試什麼。
銅盤在阿旦耳邊敲得鏘鏘作響,他卻毫無反應,兀自笑著、玩著,或望著門口發出“阿阿”聲。張懷安說,二殿下這是在找哥哥呢,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是找奶,第二件事是找哥哥,因為哥哥總是陪他玩,小孩子嘛,除了睡,就是吃和玩了。
年幼的孩子,不知道母妃為什麼涕淚如雨,好奇地看了幾眼,繼續朝門口“阿阿”地揮舞著小手。
因為趙延昌不許人靠近,連堯兒都沒進來,走廊裡除了幾個親信太監再無旁人。阿旦徒勞地呼喚了許久,不見小哥哥的身影,終於扁著嘴要哭,俞宛秋趕緊收淚拍哄著,把瓔珞摘下來塞在他手裡,又問皇帝公公:“這事堯兒知道嗎?”
趙延昌搖搖頭:“等他長大點再告訴他。”
張懷安在旁邊輕聲說:“大殿下聰明著呢,又跟二殿下這般親近,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異常。”
翁媳倆倉皇對望,趙延昌撫額嘆息:“讓朕再想想,再想想……堯兒特別疼弟弟,朕怕他知道了會難過,總想拖一時是一時。”
俞宛秋泣道:“都是媳婦的罪孽,老天爺為什麼不報在我身上,要傷害這麼小的孩子?”
趙延昌出言安慰:“不見得是孃胎裡帶來的,朕也是這兩天才發現問題,也許真像你所說,是高燒燒壞了腦子。”
俞宛秋幾乎驚跳起來,嚷著說:“腦子沒事您看阿旦笑得多好看,腦子有問題的孩子,眼歪嘴斜的,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趙延昌忙道:“你別急,朕不是說阿旦的腦子有問題,朕的意思是,孩子的耳朵聽不見,可能是高燒造成的。”
俞宛秋不肯相信:“要真是這個原因,上回堯兒比他燒得還厲害啊。”
趙延昌沉默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朕問過幾個御醫,他們說,也有可能是當初用藥致太子妃拖延產期時落下的毛病。”
俞宛秋何嘗想不到這一點?現代的婦女,懷孕期連感冒藥都不敢用,就怕對孩子不好,她在不知不覺中被皇后下藥,拖延產期半個月之久,自己差點丟命事小,萬一孩子……當初在沈家時她就隱隱約約聽人提起過,何姨娘的孩子哪怕平安生下來,也多半是個傻子。
可這話她不敢跟任何人說,只祈禱孩子沒事,阿旦生下後樣樣皆好,讓她鬆了一口氣,以為老天爺開恩,讓他們母子倆躲過了一劫。她也將一切疑慮恐懼深埋進心底,不曾在人前吐露過一字半語。
皇后的位置早就岌岌可危,若再查實了這件事,謀害皇孫是多大的罪別說廢后,將她打入冷宮,甚至貶為庶民都有可能。
可問題是,這樣的皇室醜聞,怎能公之於眾?尤其是在趙延昌打著仁君旗號奪天下的關口,只會抹黑皇室形象,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
即使能尋個對天下人交代得過去的理由,趙佑熙將如何自處?母后被廢,作為親生兒子的他,同樣面上無光。最糟糕的是,從此以後,他都要活在天下人審視的目光下,日子稍微過好點,迂腐文人就會責他“不孝”。在那些人眼裡,當母后悽慘度日時,做兒子的,任何享受都是罪過。
道理都懂,可心裡這股恨意實難消除,俞宛秋抱緊孩子呢喃:“稚子何辜?真是人倫悲劇這是她的親孫子啊,母后怎麼忍心?怎麼忍心?”
趙延昌看著她問:“你希望朕怎麼做?”
俞宛秋努力平息自己的憤怒,幾次深呼吸後始能開口反問:“御醫也只是猜測,並不曾確診,對嗎?”古代的醫學水平,大概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