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又是在他們沈家長大的,現在被堂堂侯爺主動認作嫡女,還有什麼不樂意的?沈涵清為了這個名銜,可鬧了不只一次兩次,這回甚至帶傷膝行到大老爺跟前哭求,大老爺都沒依允呢。
沒想到,沈府這樣抬舉小孤女,卻只換來了她的沉默和意味不明的笑。一時廳裡的氣氛有些凝重,老太君不悅,大太太的笑容也漸漸變冷,就在這時,沈涵淨趕到,正好扯些閒話,活躍活躍氣氛。
沈涵淨的眼光不時瞟向俞宛秋,則是在向她示威,意思是:這是我奶奶,她心裡疼的是我,你怎麼蹦達也不過是個外人,有了嫡女身份又如何?假的終究是假的。
在沈家所有的人中,俞宛秋髮現,到頭來,反而是這位沈四小姐最可愛,因為她什麼都寫在臉上。沈涵清已經從小女孩急劇蛻化成了會耍手腕的小女人,只有這位還固執地躺在親情溺愛的懷抱裡不肯成長,即便爭什麼,也是以小孩子的耍賴或炫耀的方式。
祖孫情還在溫馨上演,俞宛秋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斂衽一禮道:“老太君,大太太,四姑娘,你們慢聊,宛秋就先告退了。”
老太君愕然,大太太端著茶杯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只有沈涵淨眼中有些許得色。
出門的時候,俞宛秋簡直有些想笑,老太君和大太太如此錯愕,是覺得她不該啥都不說,就這麼轉身走掉嗎?她們難道忘了,有一句話叫“三十六計走為上”,遇到無法拒絕,又實在不能接受的要求時,有人來攪局,她不趁機走,更待何時?
轉進穿堂,緊跟在身側的知墨一臉愁容:“姑娘,這回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矇混過關的。”
“我知道”,她可以走掉一次,要是沈府的人知趣,應該不再提起才對。可利益驅動下,也許他們連臉面都不顧了,非要逼著她當沈府的女兒,好為他們所用。
知墨嘆道:“姑娘以前還說,這府裡唯一不那麼利慾薰心,肯恬淡自守的,只有大太太。要真是這樣,今兒她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她就料準了姑娘一定會過去喊她一聲‘娘’?真是夠了,要女兒不會自己生去!”
俞宛秋失笑:“你瞎說什麼,她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哪裡還生得出來,只能撿現成的了。”
知墨扯了扯嘴角,很快又皺起眉頭說:“姑娘,要是下次再把你傳來,又像這樣逼你,你打算怎麼辦呢?”
“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俞宛秋安慰著自己的忠僕,同時也安慰自己:“這種事,我不點頭,他們還能強迫不成。”
知墨擔心的是:“真要當面拒絕,可就得罪沈家了。”
俞宛秋沉吟著說:“其實我不表態,已經等於拒絕了,她們心裡何嘗不明白。若這樣還繼續糾纏,只能說明,她們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設計我入宮。”
知墨氣呼呼地嚷著:“真是有毛病,他家四姑娘、五姑娘哭著喊著要入宮,他們隨便送哪個進去就是了,幹嘛非要逼著姑娘去湊這個熱鬧。”
俞宛秋無奈一笑:“這不是爭執不下嘛,所以乾脆誰都不送,讓我李代桃僵。”
知墨更來氣了:“還不是看姑娘長得好,想靠姑娘博寵,好提攜他們沈家。也不想想,誰又是傻子,會看不出他們打的什麼鬼主意。”
“放心,你家姑娘我是絕對不會進宮的”,開玩笑,她可沒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犧牲精神。沈家只管設計,她只管不上套,最後也只能白鬧騰一場。
回到山水園,蘭姨聽了也很擔心。她平時一心想讓姑娘攀上什麼豪門貴婦做乾孃,現在機會送上門來,她的頭腦反而清醒了:“五年前姑娘還是個病弱的孩子,千里迢迢來投奔,那時候怎麼沒人認女兒,現在突然發起神經來,若說沒打什麼主意,誰信那。”
俞宛秋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