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講到後一句:“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我用眼瞟了瞟梅坐的方向,卻正碰上梅射過來的眼神,兩股眼光相遇,彷彿兩股激流相撞,一剎間,和梅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湧上眼前,如影隨形。
把劇本交給梅的時候,我說:“劇本基本上沒問題,最後一頁我修改得大一點,你看看行不行?”梅開啟劇本,劇本最後一頁是我留下的一行字:“我以為我只是一個冷血動物,後來,我發現很多事情冥冥中早已註定,好比現在,我已然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梅的臉剎地竄上一層紅韻,瞬間,兩顆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抬頭,粉拳打在我的胸前:“不是說好不戀愛嗎?”
演出很成功,博得臺下陣陣掌聲,我由於出演馬文才,一直被一班同學冠以馬少爺的美號至今。畢業後,一班同學各奔東西,忙著自己的事業。梅往廣東去尋找自己的夢想,我則去了部隊,為完成父親的夙願,成了一名軍人。服役回來之後,同學聚會,同學中一大半已然成了夫婦,其餘的也都商量著自個的婚期。說起梅,都說梅了不得,現在已經是外貿公司的經理了,我笑談要將地主少爺進行到底,繼續每天上街去調戲良家少女。
直到接到梅的電話,說到她要結婚了,問我:“你會來麼?”我問:“新郎是誰?梁伯?”“不是,也是。結了婚他就是我的梁山伯了。”我笑笑:“一定,一定,我還得看看那梁伯帥不帥呢。”
在梅的婚禮上,我一直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喝酒,梅卻滿滿給我倒了一杯,一句話不說,舉起另一杯仰頭幹了。我笑笑,也幹了,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婚禮結束後,送一班同學回家,英子最遠,見其他同學都下了,就問我:“後悔嗎?”“嗯?”“我問你後悔嗎?”“後悔什麼?”“你裝吧你,你就裝吧你!人家梅都等到快三十了,女人過了三十,再不結婚,就不值錢了,我說你也真能忍。”“我忍什麼?”“你自己明白!”“難得糊塗不好麼?”我又是一臉壞笑,英子從鼻孔裡嗤出一絲冷笑,不再理會我。
回到家,翻出相簿,看著一班同學的合影,梅笑得很燦爛,只灌下一罐藍帶,我醉了。迷迷糊糊中,梅打電話過來,詢問我的情況,我掙扎著清醒,熟悉的壞笑:“我好著呢,沒事。”“對不起……”“說啥呢?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臭脾氣,在學校的時候老合著他們一起欺負你呢。”“你還記得?”“嗯,像放了一場電影一樣,泛黃的,清晰的很,只是我想,下輩子如果咱們再合演《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時候,不要讓我再演馬文才……”
第二日醒來,刪了梅的電話和QQ。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觸碰了那根脆弱的情感線,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梅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打破,更怕自己在某個風輕雲淡的夜晚,會突然想起李商隱的那句唐詩: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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