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並且能在行動的時候做到一心二用察言觀色,時刻注意逡巡與過道與講臺之間的老王,稍有異樣便馬上終止,端起英語書做坦然狀,與朗讀的同學們統一戰線隨聲附和,濫竽充數。更有甚者故意露出馬腳引老王注意,在各種情況下全身而退,留老王獨自憤憤然。
某男生低頭看桌子下,面部表情豐富,老王走到他身邊,問,嘎哈呢?
“看書。”
“啥書,拿出來。”
一本英語書呈現在老王面前。
“看書樂這樣?”老王不相信,向書桌堂裡掃視一圈,除了一管沒芯的破油筆,空無一物:“啥前兒對學習這麼大興趣了,用不著偷偷摸摸的,把書放桌子上看。”
“嗯。”
上課中,某男生對老王時有時無地嘎巴嘴,偶爾把臉扭向別處,嘴不停嚼動。
“李X”
“啊?”
“你嘴裡嚼啥呢,吐出來。”
“啥也沒有啊老師。”
“吐出來,快點兒的,別耽誤我講課。”
“那不信你看……啊……”一張空洞的嘴呈現在老王面前,除了完全有理由出現在裡面的牙齒和舌頭之外別無它物,如果非要愈加其罪,倒是能從牙縫裡摳出幾片香菜葉。
“上課別老嘎巴嘴,叨咕鬼話似地”老王不悅地說。
“牙,牙疼。”
“……”
與老王的鬥爭最多限於在粉筆盒裡放只毛毛蟲,但見老王從容不迫地把蟲子用手揪出來扔在地上,踩了一腳,也就再也沒讓任何生物出現在粉筆盒裡。
老王總的來說,還是一位比較有事業心的人民教師,她的事業心普遍發展在優等生身上。我們學習差的只是不喜歡她罰站和罰寫字。冉航說這是青春期逆反心理,品德書上有。 。 想看書來
九
豔陽高照。我趕著中午上課前從家殺出來直奔遊戲廳。
最近在一家遊戲廳總能遇見趙成龍。趙成龍現在棄了文從了武,兩把菜刀上下翻飛在一家小菜館切墩兒,立志要做一名大廚。我逗他:小學時候老師總說你滾刀肉,現在刀用上了,肉也用上了。趙成龍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略微泛黃的板兒牙。
小學時候趙成龍的成績始終很憂鬱,說話有點磕巴,磕磕巴巴還總用手勢輔助,以求將意境表達得更加精確明瞭。瞅他說話我能聯想到一個詞,眉飛色舞,好在他沒被別的姑娘誤會他是在跟人家飛眼兒。
趙成龍是個挺憨厚朴實這麼一個孩子,以至於老實大勁兒了,透著點缺心眼兒。小學時有一次逃課,他和徐博在遊戲廳奮戰了兩個多小時,猛然想起要到班主任的課了,兩人從遊戲廳破門而出,大步流星地奔出去幾米,趙成龍腳下一停,說,我看著我媽了。徐博要往衚衕裡隱蔽,無論如何沒想到趙成龍會衝十幾米外人行道上的一位婦女喊,媽,你嘎哈去?趙成龍奔了過去,趙成龍母親先是一愣,待到看清了來的確實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貨真價實。母親呆了兩秒,張張嘴,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兒子弄懵了。反應過來後,簡單交涉幾句,母親在兒子一分鐘前還是熱情洋溢,一分鐘後面如死灰的臉上蓋了五個紅燦燦的手指印。趙成龍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趙成龍也許是在遊戲廳玩兒暈了頭,忘記了當時自己的身份,那會兒應該出現在教室裡,而不是大街上。徐博回到班裡對班裡男生說了這事兒,我們都樂瘋了。
趙成龍現如今也屬於小資主義,每月有工錢可圖,不再留戀玩兒了幾年也沒玩兒明白的街機遊戲,而是一心醉於厚積薄發的撲克機。我時常在一旁瞅著他大起大落,每走一步都要經過審慎決斷再三權衡,猶豫許久方能抬起顫巍巍的小手衝撲克機上的按鈕拍蚊子似地砸下去,儼然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