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究竟是何時入了瓶,何時開始用這樣的角度去看著身邊的一切,他早已忘記。如今想要追溯過往,卻實在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畢竟,已經五年過去了啊。
“小陳,給糜陽打個電話。”何正藩忽然說,“就約明天下午,中北大街那家川菜館就行,我想跟他見個面……”
陳維有些吃驚,“現在打嗎?都凌晨三點了啊……”
“現在打。”何正藩又補充了一句,“讓他把那個女人也帶上。”
四十五 另有隱情
苑江市的中北大街,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那裡既有西裝革履的it界精英,也有神色萎靡衣著邋遢的流浪者。與世界上的許多城市一樣,這裡是充斥著巨大落差的地方。無論是現代化的高樓,還是破敗的瓦房。許多年前,市政府也想過辦法重新整修這裡。可無論如何因為長久以來居住的市民的阻撓,到最後,中北大街竟成了苑江這座城市裡最矛盾的存在。
比如香火稀少的廟宇聖光寺,比如裝修簡陋的川菜館。
這些本就不該存在了的東西,卻出人意料的儲存到了現在,結果變成苑江不可缺少的標誌性建築。
糜陽牽著葉辛的手到達這條街的時候,許多往事就忽然的湧上了心頭。五年多了,這條街變化很大,可無論怎麼變,風霜染黃的中北大街的指向標,也仍舊是立在那裡。告訴路人們,這裡是苑江最為繁華的街道,也是故事最多的地方。
葉辛看著糜陽抓住自己的手,本想掙開,卻又最終放棄。罷了,也就這一次,事情接受後,也許……就再也沒有握手的機會了吧。
川菜館的生意依舊很好,招牌菜剁椒魚頭不時的令客人們嗆出咳嗽。
他們向何正藩通知的包間走去,心裡有些緊張。其實心底都有數,孩子明明就是何正藩帶走了,但這話要怎麼開口,開了口又如何將孩子安然的帶回來,卻又是個未知數。終究薑是老的辣,何正藩先人一步請了他們過來面對面的對話,倒還真叫人犯了糊塗。
進了屋,看著那個正用白巾子擦手的中年男人,葉辛忽然有了身處五年前第一次與他見面的感覺。那時何正藩也是如此的高深莫測,她將他列為頭號危險人物,雖然最終也沒正面衝突,但此時的心裡壓力,多半也來自於那時的調查。
何正藩幼年時家裡很窮,他甚至連小學也沒有畢業。尚未成年時便同朋友一起購買了鍛工工具,靠加工零件,賺了一些錢。不久後遇到了糜章池,在糜章池的出資下又建辦了家機廠生產汽車配件。這公司註冊在糜章池名下,何正藩在賺到足夠的錢後又辦了一個紡織配件廠,買了車床等一套裝置,自己跑業務,並順利的把業務發展到了海外。九零年代,何正藩移民去了香港,那時他的資產已經不下千萬。後來他轉行入房地產生意,在香港房地產低潮期賺了不少,爾後又回到苑江以股東的身份重新投入糜氏運作。糜章池大約就是在這時,依靠何正藩多年來與各界人士建立下的人際關係,而使糜氏邁上了走私一路。
那之後葉辛在糜陽的姑姑糜章琳的保險箱裡找到了一些證據,但因為一些原因,她並未及時上交。可是這些證據表明,何正藩能在苑江興風作浪多年,是與他的靠山有著很大關係的。這也就是為什麼糜氏明明已經垮了,他卻可以順利的從監獄裡保著命出來。
葉辛越想越是緊張,手心裡涔出不少汗。糜陽自然有感覺,握了握她的手,主動同何正藩講了話。
“乾爹。”
何正藩衝他和藹的笑著點了頭,“來,坐。”
兩人坐在他對面,何正藩在他們牽著的手上一掃,笑容又浮上了臉。
“乾爹,您找我們來……有事?”糜陽試探著開了口。
“啊,有點事。”何正藩把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