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夜依舊不語，甚至沒有掙扎。

他明白，在師傅面前，他沒有任何可能逃走的機會。

或者，死也不錯。

死了，便不用再為那些仇恨糾纏。

“想死？！”

中年男子沙啞的笑了起來。

“竟然想要為她死嗎……哈……難道你忘了，是她的娘殺了你的爺爺，一個凡人，將撿到的一隻半人半鳥的妖怪當成親孫子，你就這樣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了他？……嗯？！”

炫夜吸了口氣，拼盡最後力氣。

“殺人的是她的娘……與她無關……”

冷水，幫你清醒！

中年男子猛地收緊了手緊。

看著炫夜的臉由蒼白變成通紅，再到鐵青。

那對血紅的眸子一點點地無力地合攏，他突然越發生起氣來。

“笨蛋！”

怒罵一聲，他猛地將手中已經奄奄一息的炫夜丟回了草地上。

“我告訴你，什麼愛情，全都是騙人的東西！”

草地上，炫夜被急衝入身體的空氣嗆得喉嚨起來，臉色也在一點點地變成正常。

彎身抓住他的胳膊，中年男子拖著他大步向前。

“我會向你證明的，到時候，你就會後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炫夜依舊沒有反抗，咳嗽著，任由師傅拖著向前。

他血紅色的眸子茫然迷離地隔著文川血上空那濃密的瘴氣，仰望著已近黃昏的天空。

眼前閃過的卻是野火緩緩消失在壁櫥門後黑暗中的臉。

……

那麼她呢，她喜歡你嗎？！

……

師傅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嗡響。

炫夜沒有答案。

緩緩地垂下眼簾，他將自己徹底地關進了黑暗。

————

文血川北端。

清冷的水潭中。

玄羽強忍著心疼將纏在他頸上的胳膊扯開，將懷中的野火猛地丟入了潭水之中。

沒有清心涼血的藥在身，他只有選擇這種最簡單最直接的解藥方式。

潭水冷清，野火此時，早已經全身滾熱，突然浸在冷水中，本能地便面板收緊，全身寒戰。

突然的寒冷也刺激了她的意識，被玄羽從水下拉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有了幾分清明。

“好點沒有？！”

玄羽抬手抹掉她臉上的水。

“告訴我，你究竟吃了什麼？！”

野火一臉茫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只是泡酒的杏子……”

“還有呢？！”

玄羽急聲追問。

“還有……沒有了……還有……”

野火側臉看向被他抓著的肩膀。

“被蟲子咬了！”

你是，我的男人！

玄羽順著野火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她赤裸著的左肩肩頭上，之前還不過只是硃砂痣大小的紅點，不知何時周圍已經輻射出無數條詭異的血線。

那些血線以那顆“硃砂痣”為中心，此時正在迅速地向著野火的全身蔓延。

玄羽的紫色長眉一下子皺緊。

“難道是……九香蟲？！”

“好冷！”

野火低低地呻吟著，一邊就向著玄羽再次湊了過來。

冷水對於這文血川的九香蟲顯然並不能起到跟本的作用。

短暫並不徹底的清醒之後，野火的心智很快便被那霸道的毒性再次控制。

這一次，玄羽沒有再推開她，目光掠過她肩上那猙獰的血線，他的眼中滿是無奈和心疼。

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