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繼續看吧。”
他想,不能叫她繼續坐自己腿上了。於是放她下來,坐回自己的座位,薛葵瞪了他一眼,溜到離他五個座位遠的地方坐下,這時候蘇儀來電,他接起來聽母親說了幾句,就遠遠地遞給薛葵。薛葵看他,他揚揚手裡的電話——那意思是,媽媽要和你說話——薛葵擔心他耍詐,側身搶了電話又趕緊縮回座位上,貼著耳朵嗯嗯了兩聲,繼而捂住話筒,對卓正揚示意自己要出去接。
卓正揚就只好一個人面對銀幕上的惡俗鏡頭。他不愛吃爆米花不愛喝可樂更加不愛看電影,薛葵不在身邊,讓他覺得興趣索然。雖然她只是出去了半分鐘不到,對他來說就好像半個世紀那麼長。他百無聊賴地站起來,出去找薛葵。自己都覺得好笑——在薛葵面前,他卓正揚怎麼變成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了?
薛葵正站在大堂裡同蘇儀通話。
“嗯,好的。……嗯。您別這樣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嗯,拜拜。”
她收線,轉過身來就看見眼神彷彿在控訴她遺棄的卓正揚。
“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媽可真喜歡你。”明擺著大吃飛醋。
“什麼呀。蘇醫生說,血液科有個麻醉師的小孩要報考格陵理工的生物系,看我能不能提供一些導師資料。我週末要和她一起回學校。”
卓正揚有些彆扭。他們交往了兩個星期,她還是改不過口。
“薛葵。不許再叫她蘇醫生。叫她媽媽。”
“不要開玩笑!”
他想他可能又嚇著她了。
“那就叫她蘇阿姨。”
她懷疑地看著他,一隻手指住他的鼻子。
“這是談判策略,對不對?”
他哈哈大笑,摟住她的肩膀。
“不看電影了,我們走吧。”
兩人從電影院出來,慢慢走回大野料理去拿車,薛葵一邊走一邊看路邊的櫥窗,卓正揚就陪著她看,走走停停的,沒多大一會兒,他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再走過半條街,他已經可以確定這種不對勁因何而起。
如果不是他們今天提前從影院出來,恐怕還發現不了,他低頭揚起嘴角,自嘲——他不知道自己的警惕性竟然退步了這麼多。
“卓正揚,你看那件衣服。”薛葵拽拽他的袖子,“……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笑我自己變遲鈍了。你想要麼?那就進去買。”
“不是,我只是想說盤雪一直想要一件這種顏色的修身短外套,配仔褲長靴。”她拉住卓正揚,不讓他走進店裡去,繼而拿出手機拍照,“新貨上櫃,照張相回去給她鑑定。你幫我看著,萬一店員以為是我商業間諜,衝出來毆打我,你要幫我擋。”
每次都這樣。他想要給她買點什麼,她總是四兩撥千斤地糊弄過去,作為男人給女朋友買東西不是天經地義麼,尤其是他現在對薛葵的寵溺,已經到了恨不得能夠把天上的星星也摘下來送給她的程度,只要她指指天空說好啊,我要那一顆。可是她好像生怕和他有錢銀瓜葛,總是什麼也不缺,什麼也不要,清心寡慾到了極點,就是吃飯看戲,也堅持。那雙靴子還是他花言巧語地騙她說是託張鯤生弄來,不用分文,她才肯穿。他覺得奇怪,她做技術員的工資不應該能夠應付這麼大的花銷。
薛葵對於他的疑問是這樣四兩撥千斤的。
“說出來你不要不相信。我曾經中過彩票三等獎。”
他怎麼可能相信。但是薛葵笑而不答,只說錢很夠用。他甚至懷疑,再這樣下去,他載她上下班,她會付汽油費。
其實薛葵也很焦躁。和卓正揚交往以來,她平時省吃儉用存的那點錢已經花掉了一半。
兩個星期而已啊,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