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他可以不在乎賈家這些主子老爺的生死,可是卻實在不捨得看著園子裡的姑娘們為奴為婢,充軍流放,終老一生。
賈政和王夫人臉色終於緩緩恢復了一些,賈政捻鬚點頭,向著王夫人說道:
“如何,我卻說芸哥兒是個最懂事的,斷不至於壞了咱們的大計!”
王夫人點點頭也說道:
“這事兒看著雖險,一旦做成,那咱們就是首倡從龍的功臣,到時候芸哥兒位列朝班,牧守一州,又有何難?!”
賈芸忙忙的道一聲不敢,心中卻是冷笑,這王夫人一手大棒一首蘿蔔,當真以為我會吃你的這套小把戲不成?!
賈政又問道:
“那太子究竟尋你何事?”
賈芸又將三個月後,鐵網山秋獮宴飲,命自己排演新戲的事情說了一遍,賈政聽得賈芸驗證了元春的密信內容,越發放心,囑咐賈芸好些準備,千萬不可令太子和皇帝生疑。賈芸一一承諾,這才退出了正廳。
只見他前腳剛走,內室的帷幄之後便走出了一箇中年男子,赫然便是賈芸的遠親,賈政的清客之一卜固修,只見他瞪著一對三角眼盯著賈芸的背影看了許久,才轉頭望著賈政說道:
“老千歲說了,此人與那篡位的昏君一家行跡甚密,不可深信,到時候最好一併趁亂殺了,免除後患才是。”
賈政聞言,呆了半晌,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躬身一鞠,輕輕說道:
“政謹遵王爺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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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尚書房。
太子和張溥圍桌而坐,在他們的面前,精精緻致的鋪放著七、八個各色的菜餚。這是皇家對於西席的特別優待,這些負責教導皇子的老師們,都有著和他們的學生平起平坐,共用午膳的高等禮遇。
“先生。”
太子悶頭吃了兩口米飯,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張溥問道,
“那賈芸真的會和賈家一起謀逆?!”
張溥略怔了片刻,又連忙警惕的掃視了周圍一眼,確定所有的太監宮女都已經被遣的遠遠的,才沉著臉教訓道:
“身為儲君,言行不可如此莽撞,夫子道:君子敏於思而訥於言,如此方能成竹在胸,智珠在握。”
太子用力的點了點頭,卻依舊繼續看著張溥,等待著他的下文。果然,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張溥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不過今日之事,你也親見,那賈芸聽聞聖上三月後御駕鐵網山之事,全無半分驚詫之色,我料想,賈家和他們背後的先皇長子,恐怕也早已得了這個訊息了。”
“哼!”
太子冷哼一聲,輕輕說道,
“只怕,又是元妃娘娘暗通款曲吧,呵呵,都說女子出嫁從夫,只有咱們這個娘娘倒是隻想著孃家的。”
張溥並不去評論皇家內幕,只低著頭繼續說道:
“那賈芸以外宗身份,不過數年光景,抬宗入籍,登堂入室,只怕正是賈府未來選定的主事之人,我雖不知道他們究竟打算如何對對付陛下,只是這行刺之事,只怕他定是與聞無疑的。”
砰!
太子用力的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將一碗滿滿的木耳湯濺得灑落了半桌檯面,嚇得遠處的太監宮女連忙想要上前檢視,卻又被太子伸手攔下。
“真好大的膽子,咱們家待他也算恩厚了吧,竟如此的不知好歹!”
張溥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既然陛下此次執意要前往鐵網山,親做誘餌,引出那些歹人來,咱們又都勸阻不了,那就需要做萬全之準備,尤其這個年少老成的莎翁也要仔細提防為是。”
太子點點頭,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