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蕭全向來辦事利索,蕭夫人倒也不太擔心。只記掛著蕭富海連著幾天在外頭辛苦,雖說只是做個樣子,但少不得也要淋雨受凍的,可千萬莫要傷到身體才好。
這一晚,蕭富海果然沒有回家。蕭夫人雖然記掛著,但想著蕭全也隨在身邊伺候,總算也叫她放心些。
第二天上午,雨依然還沒有停的跡象。蕭府還像往常一樣,主子依舊悠閒,下人們依然忙碌。
但一個下人一溜小跑,邊跑邊喊的聲音使得整個蕭府一時間便炸開了鍋,再難平靜:“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決堤了,水就要淹進城了!”
蕭夫人正閒著無事,心血來潮地將二姨娘喚了過來,扯著閒話打發著時間。她瓜子兒磕了一堆,正口渴喝了口茶,忽然聽到這個訊息,那茶碗便“砰”得一聲掉到地上,茶水濺了她一腳,她也沒注意到。只急急地追問那小廝:“**的堤壩不是向來很牢固嗎?怎麼就決堤了呢?”
那小廝抹了把滿臉的水漬,喘著粗氣道:“誰說不是呢!年前還修膳過,這陣子大雨又加固過。但這連日的雨水,使得**的水位上漲過快,那堤許是撐不住,就裂了好大一條縫。不過官裡已經派人去修補了,但水勢太大,就怕萬一堵不住,江水衝到城裡來,到時只怕整個泉州城都要被淹了。夫人,如今咱們還是快快逃吧。否則這大水真的衝入城,可是跑都跑不及了!”
那小廝說得嚇人,二姨娘在旁邊聽著也覺膽寒,她扯了扯蕭夫人的袖子,小聲地道:“夫人要不咱們先出去躲躲去?萬一堤口裂縫補不住,決了堤,這大水說來可就來了!”
“躲?能躲去哪裡?咱們蕭家不是一般人家,幾個包裹往身上一背就是全部分的家當。這府裡那麼多口人,又有多少物件要收拾?臨時哪裡能找得到那麼許多的車馬?跑到外頭亂哄哄的,萬一再碰到什麼亂子,咱們怎麼辦?”
蕭夫人說著,又問那小廝:“老爺呢?老爺可回衙門裡了?”
那小廝道:“老爺昨兒下縣去了,這會兒怕還不知道**快要決堤的事哩。蕭管事也還未回來,夫人這事還得您來拿主意才是!”
“我拿主意……我拿主意……”蕭夫人慌了神,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卻哪裡能拿得出什麼好主意。她原是指望著蕭富海能回來,不管是走是留皆有他來當家作主。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個當家的人卻不在城裡,蕭全也不在。叫她一個婦道人家可如何是好呢?!
二姨娘道:“既然這事咱們都知道了,老爺離得雖遠,但不久也能知道訊息。到時自然不會不管咱們的。要不,咱們再等等?”
那小廝抹著額頭,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著急地道:“夫人、二姨娘,您二位是沒瞧見那情形有多嚴重!怕就怕等不到老爺回來,這大水就衝到家來!城裡已經有不少大戶、小戶的都動身走了,車馬行裡的車馬都叫人搶光了!”
第六十五章 準備逃難
二姨娘一聽外頭形式已經那麼嚴峻了,頓時也大驚失色,道:“什麼,車馬行的車馬都被搶空了?那,那咱們蕭家這麼多人口,若要走,府裡的馬車哪裡夠用?”
蕭夫人雖也驚慌,卻還強作鎮定,桌子一拍,厲喝道:“誰說要走?誰敢走,就再也莫回蕭家!”
她這麼說,其實也是出自於私心。蕭富海作為知府,對於全城的百姓都負有責任,如今大水還未至已經人心慌慌,若是讓人知道連知府的家眷都跑了,那麼影響必然會不少。更何況,年前和前初的兩次固堤,都是蕭富海親自負責的,若是那堤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麼蕭富海必然要被問責,到時只怕頭上的官帽也難保了。不管旁人怎麼樣,她是應該要絕對地信任著自己的丈夫。只不過這層原因她不好明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