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歲的黃復舉是地道的浙江處州府人,1897年就去日本學習礦產勘探和冶金,1902年底加入了民興會。前幾天,才隨同江藎誠、丁開嶂等人回國效力。對四川的一切,黃復舉是新奇而興奮的。這麼多的工廠在生產,這麼多的新工廠在興建,農民、商人、工人都是樂呵呵的,那種樂呵呵是發自內心的笑!有這麼好的督辦,這麼好的新政,老百姓彷彿一瞬間從地獄被拉上了天堂,在經歷短暫的錯愕、驚訝、恍惚之後,在確認這些是真實的之後,能不笑嗎?
因此,有幸和督辦加總執委龍劍銘同坐一輛汽車的黃復舉一直在腦子裡醞釀著,自己應該如何向督辦要任務,為新政出力,不能老這樣閒著啊!在四川,閒著的人是要承受鄙夷的眼光的,那眼光,在說你沒能力,說你懶惰,說你不是男人,不是中國的男子漢!怎麼受得了喲!不過,坐在前排的他不好意思回頭,後面是督辦和他的洋太太呢!人家都沒說話,能回頭去看嗎?沒看見穿著新軍制服的新軍兄弟馬守祿都把那小鏡子掰下去了嗎?
龍劍銘讓黃復舉坐這輛車是有深意的!他不可能放著一個地礦專家不用,在這個時候,四川需要的就是大型的礦藏開發!需要的,就是讓象黃復舉這樣的專家去寧遠,去後來叫做攀枝花的地方,現在的地圖上,這裡還是一個小小的,金沙江的渡口!也許,就叫渡口吧。
身邊的珍妮。伯萊頓小姐顯然在春夏之交的季節裡,忍受不了下午在車裡的晃悠,竟然斜著身子,把頭靠在身邊男人的肩膀上睡著了……
這樣的姿勢是誘人的,特別是龍劍銘只用眼睛一瞟,就可以把姑娘胸前的景象俯瞰一大半,而隨著窗外的風,那幾絲金褐色的頭髮,老在男人的臉頰上輕柔地摩娑著……心猿意馬,是由腎上腺急劇分泌引起的,而可憐的副腎也在控訴著眼睛引發的神經衝動,眼睛則無可奈何地警告主人:你小子別轉頭,別往那裡看,再看!?怎麼還看啊?
假寐的女人感覺到男人心跳的加速,感覺他的體溫在上升,感覺到他似乎在出汗……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享受他寬厚的肩膀,睡吧,真正睡去吧,這個好心的男人不會捨得抽回肩膀的!不過,珍妮是無法睡著的,前排那開車的小兵馬守祿,也是自己的第一個學生,他從言談是透露出的訊息讓珍妮無法安然入睡。龍劍銘要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結婚了!一個皇家的公主!不是司徒燕,也不是自己!這,怎麼可能呢?這個國家,實在是不可理解,連馬守祿這樣的小兵的思想,似乎也是不可理解的!他怎麼能看著自己的長官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呢?還很得意的經常傻笑!?不,珍妮,你無法阻止這個悲劇的發生,你現在只是旁觀者,能借用他的肩膀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你怎麼能夠對他,對他的事情,對他的國家指手畫腳呢?不要!就當不知道好了!你不是一直不懂得中國話的嗎?
龍劍銘還是讓意志力發揮了最大的作用,把眼光硬生生地從那白皙高聳的地方,從那道神秘的、深深的山谷拿開,再不拿開,也許鼻腔的黏膜就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會把那紅紅的液體放出來,以便保護自己不全面崩潰了……
眼睛可以拿開,但是溫軟的、香噴噴的身體還在刺激著各種神經末梢的!意志力,意志力!軍人的意志力!跟前面說說話吧,本來就有話要交代的,這樣,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
“黃先生。”龍劍銘知道黃復舉的年齡比自己大多了,一個過兩天才到24歲的小年輕怎麼不對30多歲的專家報以尊敬呢?
“噢,龍督辦,有事嗎?”黃復舉當然知道一定是督辦有話要說了,也許,就是給自己下任務的,激動啊!不能太激動,不要顯得不成熟,做大事的人必須要穩重!所以,黃復舉在明知故問。
“對您的安排,我考慮了很久,但是,但是……”龍劍銘覺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