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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那荒涼的地方。我不喜歡,發了幾次脾氣,他終於服軟。

說好的,一人讓了一步,出來三月即刻回府。

這些年什麼都問了個通透乾淨,就是挖不出當年的兩件事,他忌諱致極。

一件是我為什麼死,一件是那帽子。

綠色的,恁的礙眼,他卻儲存良好,甚至於有著瞻仰的習慣。

每次問及,他要麼岔開要麼含糊,總是不得要領。久而久之,我竟也習慣。

習慣成自然。

那匹黑色的馬載了我三年,自然是親熱的同行。零零總總加起來,他看著我苦笑。

“勝男,你不如直接請幾個挑夫,將這小島上的東西全搬了去,省得自己辛苦。”

我只是不睬。

闊別三年,少了人氣。

腳沾上京都那片土地時竟興奮得微微有些顫抖。

“你別跟著我。”

“你慢些。”他盯著我,一步一小心,惟恐出來個猛獸將我生叼了去。

我不耐的回頭瞪他,他自覺的禁聲。

“那個——我想四處逛逛——”保持風度的看他,他回以懵懂無知的眼神。

“我陪你。”

嘆氣,“我想——一個人逛逛。”

“迷路了怎麼辦?”

“火焰島上那麼多岔路我都淌過來了,大庭廣眾的怎麼會。”

“我不放心。”他好聲勸我,一如這幾年常做的那樣,明亮的眸子,我招架不住,一瞬間竟就慌了神。

定了定,我正待開口,卻給他搶了先機。

“那麼——我在那邊的客棧等你,天黑前,一定要回來。”他手一指,遠處的客棧,大旗高揚,上書:歡喜客棧。

尚未回過神,他在我額上輕輕一點,徑自走了去。

手僵在半空,——其實——我想說——你要陪也可以的——

總是如此,一句話不聽完,聽也只聽一半。說了多次還是這樣,叫人鬧心。

也好,我樂得悠閒。

轉頭而去,街麵人擁。

好奇的看那些不曾見過,又或許見過而忘記的東西,新奇不已。

不知不覺中轉過幾個街口,停住。人突的變得稀少。

幾隻鳥飛下,看看我,接著離開,伴隨著蝴蝶。

玩心大起,仗著他教我那些三角貓的功夫騰空追了上去,直在葉間穿尋。

聞著股幽香,梅花。

於是落下,竟到了一家人的院落裡。

未站定,我嚇得一下跌倒。

一座墳,印記班駁,孤立得有些觸目驚心。

來不及多想,我跳起身想逃,身後卻傳來陣濃郁的梅香味道。

想必是瘋了,給那味道勾引著,直步進了門。

無人。無梅。安靜非常。

跟著牆走,四壁光滑毫無修飾,有些過分的簡潔,名為突兀。

走廊最後一間房虛掩,味自裡出。鎮定下心神,我上去推了開,有種奇怪的枝椏聲響起,驚了那些覓食的鳥。

“請問——”話未完,一個聲音打斷我,低沉誘惑。

“你找誰?”

愣了下,注目一看,有個身影坐在帳後,蠟燭昏明。

“我是追鳥兒追進來的——”

那人不知為何,猛的一顫,急急撩了簾出來,腳下踉蹌著,紅衣著身。

藉著陽光,我看清他的相貌。

漂亮絕倫。

只是那雙眼,無神的,禁錮在某個方向。像是在找尋什麼,然不可得。

他一晃,我不自主的伸手去扶,他握了我,站定。手心裡冰涼的浸出些汗水,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