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眼見她一雙纖白小手在裙褶中絞扭,可見心底的緊張,不由好笑,俯首過去,輕聲道,“妹妹怕什麼?還怕宋呆子悔婚?”
席秋月小臉兒羞的通紅,咬唇嗔道,“姐姐就會取笑祥雲!”默了一瞬,又想到自個兒親生父母,心裡不穩,低聲道,“我從宮裡出嫁,我……我爹孃……”
旁的小姐出嫁,都要拜過爹孃,與姐妹們吃過離親飯才會離府,自個兒卻一個人在皇宮裡,身邊兒也只阮雲歡較為親厚,不禁便有些難過。
阮雲歡微微搖頭,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傻妹妹,你這等榮寵不說,又嫁一個自個兒歡喜的夫君,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份呢!”稍稍一停,淺笑道,“雖說你不能在席家出嫁,但昨日王爺親自命人送了帖子,請席侍郎席夫人同去駙馬府,一會兒你就見著了!”
席秋月大喜,一把將她的手反握,哽聲道,“姐姐,難為你為妹妹想的周到!”如今自己這公主的身份,親生的爹孃雖然受不起一禮,但大婚這樣的日子,能見上一面,總強過無聲無息的嫁了出去的好。
二人正說,但聞門外宮女回道,“公主、王妃,柳妃娘娘來了!”
席秋月大喜,說道,“還不快請!”
話音剛落,就見柳凡打簾子進來,倚門笑道,“我只道我們祥雲今日心裡只有宋參領一人,早將我這姐姐忘了呢!”
阮雲歡起身相迎,笑道,“離吉時還有些時辰,你過來的倒早,該多歇歇才是!”柳凡滑胎之後,身子一直不好。
柳凡微微搖頭,說道,“這等日子,我哪裡歇得安穩?”命楊子將給席秋月的禮物送上,自個兒行至床畔坐下,細細向席秋月打量,但見她受傷的面頰經嬤嬤巧手一番修飾,已瞧不大清楚傷痕,整個人顯的極為嬌美,不由點頭,嘆道,“也不知道宋呆子哪輩子修來的福份,能夠娶你為妻。”
席秋月淺淺含羞,抿唇道,“姐姐莫要說這等話,妹妹也不過尋常女子,他……他滿腹才學,雖然只是個文弱書生,可又不缺男兒的俠氣,有福氣的那個人,是妹妹才對!”
“嘖嘖!”阮雲歡搖頭,笑道,“這還不曾嫁過去,便口口聲聲向著宋呆子了,難怪說女生外嚮。”
席秋月大羞,咬唇道,“姐姐又取向我!”扭過頭再不理她,惹的二人大笑。
笑了一回,柳凡眼見席秋月且羞且喜,神情中皆是歡悅,心底不禁轉為黯然,握著她的手,輕聲嘆道,“妹妹這一去,這宮裡便只有姐姐一人,也不知……也不知……”一時間,心中皆是一片茫然。
想與自己親厚的姐妹,阮雲歡不用說了,席秋月也嫁給如意郎君,卻偏偏自己……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兒,不禁緊咬雙唇,眸底皆是恨意。
早知自己的一腔情意無望,不忿秦翊對自己的加害入宮。有子之後,已收起爭競之心,只想安心生下那個孩子,安心撫養成人,又哪裡料到,去了一個秦翊,又來一個秦湘,竟然將自己害到這個地步。
阮雲歡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此時此刻又無從勸說,只得笑道,“姐姐說哪裡話?祥雲雖嫁,但她還是大鄴朝的公主,自然會時常進宮。縱然她迷著宋呆子忘了姐姐,姐姐還有妹妹呢!”
最初幾句,柳凡聽她說的是理,只是輕輕點頭,聽到後句,忍不住便笑了起來,斜睨著席秋月,點頭道,“妹妹說的是!”
席秋月大羞,嚷道,“如今這宮內宮外的嬪妃、夫人誰不知道,齊王殿下將姐姐寵上了天,姐姐還敢來說妹妹!”
阮雲歡抿唇,說道,“那是齊王殿下迷著我,我自然不忘進宮陪柳姐姐,如今說的是怕你迷著宋呆子,將柳姐姐忘了!”
說的柳凡跟著笑起,指她道,“瞧瞧你那張狂樣兒,都是齊王殿下寵出來的,我可不敢要你進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