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麗跟著袁湶的唱詞,就要跟下一句。結果差點沒噎死,袁湶一抖女蟒,雙指作劍狀,指著趙丹峰說道,“十八年前我就是瞎了眼,才遇到你個冤家!”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話說你那男朋友呢?還打電話嗎?”趙丹峰一臉欠揍的得意樣,丟了顆瓜子進嘴裡。
“關你什麼事!”袁湶一甩袖子,怒目以對。
“我看就是分手了吧,不然這年紀還出來唱戲。別的角都是戲癮來了才出來唱,您這唱了得有好幾場了吧。”趙丹峰哼了聲,“早說過了,遲早遇到個薛平貴似的人,報應了吧。”
“你!”袁湶拉著袖口抽噎起來,哀聲唱道,“狠心的許郎啊…”
常麗一樂,得,《白蛇傳》都來了,這句倒唱的恰到好處。
“唉,你別哭啊。”趙丹峰站起身來,有些手足無措,走到袁湶身邊,“我是不是要唱句姐姐,接你的詞兒?”
“哼!”袁湶一扭頭,“你那女朋友又去哪兒了,莫不是分了吧。不然有這閒情來聽戲,你且四望,除了你可還有顧客。”
“不興打擊報復,我們姑且可以稱之為同為天涯淪落人。”趙丹峰嘆了口氣,“我說我是看到是你演,我才來看的你信嗎?”
“你覺得呢?”袁湶冷冷笑了聲。
趙丹峰欲言又止,重重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十八年了,我又何必再說。”頓了頓,唱了起來,“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放下西涼沒人管,思思念念,思念三姐,王寶釧。”
常麗眼前一亮,這段薌劇裡的《紅鬃烈馬》唱段,自己恰恰是聽過的。也是薌劇裡經演不衰的曲目。這句出現在這裡,卻是跟袁湶出場遙相呼應,怎一個妙字了得。最重要的是,趙丹峰唱的聽起來,還有點意思。
一段唱完,兩人相視無語。沉默片刻,卻是一起指向對方,“你…”
“你先說吧。”袁湶看著腳尖,小聲說道。
“我想說對不起。”趙丹峰看向袁湶,“那一年,那一天,是她跟我說分手的日子,所以我情緒不好,真的對不起。”
“所幸不都過去了,那一天,其實電話那頭根本沒人,我只是拿著電話,自言自語著,我和他那時候已經分手三個月了。”袁湶說完,抬起頭,“既然今日你且為我而來,我便唱一曲送你。”
“好。”趙丹峰重新坐下。常麗嘴角已經掛起笑來,這小品排的好。想來袁湶要唱《霸王別姬》了吧,總算知道穿這一身行頭的意思了,原來落在這兒。
“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聽著袁湶唱出來,常麗差點沒噴出血來,這是什麼?心裡哼了聲,忍了下來,聽袁湶唱著。
“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對月情似天,愛恨兩茫茫,問君何時戀…”袁湶唱著唱著便走近趙丹峰,“陛下,再飲一杯吧。”
趙丹峰站起身來,一把把袁湶拉入懷中,“寧負江山不負卿!”
“大王!”
“愛妃!”
兩人四目相對,“我叫趙丹峰。”
“我叫袁湶。”
“那麼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嗎?”
“是。”
趙丹峰扶袁湶站好,兩人齊齊鞠躬。第一個喊好的是反應慢半拍的劉曄,然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黨浩。接著是男生們,然後是女生們。曾離一邊拍著巴掌一邊跟胡婧小聲說,“最後這段排練時候不是這麼排的吧。”
“即興發揮。”胡婧拍拍曾離,“我覺得挺好的。”
“是挺好。”曾離笑了笑。
常麗愣了半天,終於跟著大家笑了起來。原來這一身虞姬的行頭,就落在最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