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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碧魯風揚狀若癲狂地自說自話，一時展顏一時皺眉，古硯心情更沉重了。

明明在不久前他還斷了血契，抹了自己對碧魯風揚殘留的情念，可是……看著自己一心塑造出來的主角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心裡總是不得安寧。他們之間，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他們的關係，又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扭曲複雜？

好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夢醒過後一切成空豈不是皆大歡喜？

古硯這樣想著，卻被碧魯風揚那雙異樣的眼睛看得猛然間回過神來。然後，他聽到那個人直擊靈魂的入鬼魅般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裡——

他說：“就算會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師兄，聽見了嗎？我多恨你啊。”

眼前場景猛然大變，古硯聽到夜紗紗和紫拓朝著他驚慌的大喊，朦朦朧朧看到藏劍師叔出劍，騎在紫豹上的師父和師叔師伯們正朝這邊趕來，還有、還有……

那雙滿是倔強和彆扭的眼睛。

……

倔強？彆扭？碧魯風揚不該是恨透了他麼？那雙眼睛會露出彆扭神色的只有在小時候！

古硯猛然驚醒！

天灰濛濛的，下著不大不小的雨，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臉色酡紅，古硯知道他發燒了。可是他仍舊倔強的站在他面前，施展出只夠為一個人遮擋雨水的法術為他擋雨，自己卻讓生病的身體繼續淋著雨！

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這不就是他在小時候討好碧魯風揚時為他出去找藥後來碧魯風揚出來找他的情景麼？

古硯呆呆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眼前的這個孩子。

“喂，你以後再敢不聲不響地走了，我就、我就……”碧魯風揚想了半天沒說出什麼狠話，只是臉更加紅了。尤其是配上淋了雨後溼漉漉的眼神，古硯覺得內心深處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碰撞了。

小時候的碧魯風揚，他還是個單純地不知道怎麼表達的孩子。他只是個孩子。

就在古硯想要開口打趣這樣的碧魯風揚幾句的時候，突然間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擴散了！

——初遇時的不甘和羨慕。

被討好時的無措與欣喜。

聽到他有喜歡的女子時的嫉妒和瘋狂。

結為道侶時的開心與滿足。

覺得比起他更疼小白的煩惱。

他被黑狐弄暈時的擔憂。

召魂醒來後找不到人的著急和無措。

被拒禁制外一個人的等待和守候。

契約消失時的恐懼。

被他否定時的錯愕。

再次得到機會的高興和扭曲。

再次失去的憤怒和不甘。

最後……

徹底地扭曲和偏執。

原來，這就是他一步步的變得偏執扭曲的原因。

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痛到這樣的極致。

原來，患得患失的並不止我一個。

對不起。

“對不起。”古硯看著眼前的碧魯風揚，眼裡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

“喂！不是，師兄，你哭什麼呀？我有沒有說什麼！只是、只是你以後不要離開我身邊就行了！”原本只想著自己剛才說出那樣的話有些丟臉所以沒有說話的碧魯風揚以為自己的太多傷到了古硯，連忙手忙腳亂的走近幾步到他跟前，抬手為他擦乾眼淚。

“噗呵~~”哭著哭著，看著這樣的碧魯風揚，古硯終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然後在碧魯風揚反射性地張開嘴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古硯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用嘴堵住了他。

碧魯風揚瞳孔一縮，反射性的想要推開古硯，卻沒想到古硯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