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夾紗被過來,輕輕搭在她身上,轉身出了屋子,到了廊下,卻見幾個小丫頭在西廂那邊的花圃邊上擷花編花籃玩耍呢。
遂走過去瞧了瞧道:
“你們幾個真真蠢笨的沒法要了,這花枝子挺硬易折,哪裡能編東西,那日瞧著二姑娘房裡的春花用那新鮮的柳條子,幾下就編了一個,插上各色的花,卻真真好看精緻,哪裡是用這些編的,莫胡鬧了,看吵醒了姑娘,這半天無事,你們去外面找別的小丫頭耍一會兒子去吧”
幾個小丫頭一聽,都笑逐顏開,急匆匆蹲身福了福,趕羊似的跑了。
巧蘭不禁搖頭失笑,前幾年她、巧月、巧梅、大姑娘房裡的春枝、二姑娘房裡的春花,還有四姑娘房裡的秋葉、也是這般大,一得了空,就湊到一起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幾曾何時她們都大了,風流雲散,將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局呢。
想到此,不禁有些傷感,想到春枝,那些事情老太太自是要瞞著三姑娘,不叫知道的,可是她卻聽過些影兒,大老爺是個什麼人,滿府裡誰不知道,規矩心思正的丫頭,那個不是遠遠的瞧見,就急忙躲了的,就怕讓他入了眼去,可憐春枝偏偏服侍了大姑娘,想躲卻能躲到哪裡去,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縱是你防來防去,卻那裡防的了。
只盼著這一次拼命掙個魚死網破,今後便能自在了才好,想著,尋思把自己穿不著的衣裳體己,偷偷拿些交給巧月,讓她轉給春枝,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也不辜負從小長大的一場情分。
比起春枝,自己是何其幸運,分到三姑娘身邊,這些日子,她仔細忖度自家姑娘,表面上瞧著和悅好性兒,心裡卻真是個有大主意的,雖說年紀小些,但分得清遠近親疏,輕重緩急,倒是個十分聰明的,說不得,將來就有造化,況且跟著這樣的主子,只要盡心盡力,哪裡會有虧吃,將來姑娘嫁了,自己勢必要跟著過去,倒是比在謝府裡強多了。
如今有老太太老太爺在,大老爺二老爺縱是荒唐,也總有個顧及,若是將來老太太老太爺百年之後,可就難說是個怎麼亂法了,大爺是個有出息的,可也不能真的管自己的親爹不是。
巧蘭這裡想著,叮囑廊下伺候的暖月,聽著點屋裡姑娘的響動,自己卻扭身回了自己屋去收拾東西。
謝橋睡得不算很實,迷迷糊糊,忽聽的窗子下撲稜稜一聲響:
“巧蘭,巧蘭”
聽著卻像是那鷯哥不知怎的突然開了口,雖不甚清楚,卻也可聽的出來,是在一聲聲叫著巧蘭,謝橋忙睜開眼,推開窗子,去瞧。
巧蘭那邊聽到動靜,急忙出了自己屋子,順著廊子走了過來,卻見謝橋已經醒了,正隔著窗子逗弄那扁毛畜生呢,再瞧暖月,靠著廊柱子睡得真叫一個香甜。
巧蘭不禁氣笑了,伸手掐了她一把道:
“姑娘這都醒了,你倒是真睡的著,聽和你一屋子睡的丫頭說,夜裡也是睡得直打呼,可真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這麼些覺睡,還不去給姑娘舀溫水來,不過這麼會子,都指望不上你,還虧你是從小就跟著姑娘的呢”
暖月自來是個心大的,也只嘿嘿一下,揉了揉眼,忙忙的去灶下招呼溫水去了。
巧蘭撩開簾子進了裡屋,卻見謝橋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那廊下掛著得鷯哥,嘴裡沒口的說:
“再叫一個,再叫一個,巧蘭,巧蘭,快說,不然一會兒晚上把你放鍋裡燉了吃。。。。。。”
可無論她如何的威逼利誘,那鷯哥就是一聲不吭了,氣的謝橋不行。
巧蘭卻哧一聲笑道:
“那不過是個畜生,姑娘說什麼道理,它哪裡懂得,不過是碰巧了叫喚一聲罷了”
巧蘭的話音剛落,那鷯哥卻哇哇叫了兩聲,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