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異緩步往木屋而去。“走,我們進屋去吧。”
“嗯。”
一進屋內,只見裡頭的桌椅全為木製,擺設雖然簡樸,倒也顯得清新雅緻,身處其中覺得十分舒坦。
“趕了大半天的路,你也餓了吧。你安心等著,我現在就做飯去。”齊異微微一笑,轉身進入內室。
這些日子以來,齊異始終扮作女子,言行舉止也如同姑娘般嬌柔,羅剎望著他窈窕的背影,行走之際,竟頗有幾分婀娜風姿,煞是動人……驚覺自己在想什麼一他連忙移開目光,不敢再多看—眼。
他現在該想的是要如何逃出齊異的掌控才對。
上次能擺脫齊異,靠的不過是運氣,這次齊異想必已對他體內的毒有了防備,相同的伎倆怕是無法再使第二次了。
羅剎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齊異啊齊異,你想必是我今世的剋星,要不我怎會處處受制於你,無法反抗呢?”
此時,內室傳來撲鼻的飯菜香氣,打斷了他複雜的思緒。只是,就他方才所見,山谷中並無菜蔬稻米,也不知道齊異這頓飯是用些什麼稀奇古怪的藥草做成的。
片刻後,齊異端著飯菜自內室走出,笑吟吟地道:“來,我們吃飯吧。”
羅剎望也不望他一眼,淡淡地道:“眼下我們已經安全,也不用再顧慮追捕的人,你還是快些換回男裝吧。”
齊異正忙著盛飯擺筷,漫不經心地答道:“不急,我們先吃完飯再說。”
“不,你若是不先換下衣服,我……我吃不下這餐飯……”羅剎依舊不願望向他那嬌美的女裝扮相,心裡又慌又亂。
齊異停下手,不解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沉著臉,故作冷然,“我看你那身怪異的打扮就覺得不舒服,你快些換下來。”
再這麼對著女裝打扮的齊異,他……他會變得愈來愈奇怪,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日益混亂的、心……
齊異神色薄怒,“你這人真難伺候,也不想想我這麼打扮是為了誰,若非為了避開段家的追捕,我又何必穿成這樣?!”
“我……”羅剎見他真動了氣,略感錯愕。
這些日子以來,齊異對他一直是溫柔體貼、輕聲細語,從不曾表現出這般不悅的神色與口氣,他心中一慌,卻是有口難言。
過去,他極少與人相處,也不曾將旁人的感受放在心上,因此要他解釋自己並無惡意,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況且他與齊異的關係似敵非敵、似友非友,以這樣特殊又複雜的關係,他想解釋也無從解釋起,只能沉默以對。
齊異見他不發一語,心中怒氣更甚,重重放下手中的碗筷。“你自己慢慢吃吧,我換下女裝後,自然會識相地走遠些,省得你看了我嫌礙眼!”
說完,便甩袖而去。
羅剎怔望著他的身影,儘管心中再怎麼想喚住他,卻終究開不了口。
他能說些什麼?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感受,又怎麼能清楚地說出口?明明齊異已如他所願地去換衣服,可他心中卻無半絲釋然、欣喜,反而充盈著前所未有的惆悵與落寞。
在滿心的失落中,他愕然發覺,與其面對齊異那不悅的怒容,倒寧願自己為女裝扮相的他而心煩意亂,至少,那時的齊異,是用一臉真心無偽的笑容對著他……
“我究竟是怎麼了?”
羅剎嘆了口氣,按著脹痛的額角,薄唇勾出一抹少見的苦笑。
月色朦朧,為谷間染上一層銀白光暈,靜謐、祥和。
只是,谷中的氣氛雖好,木屋內的齊異與羅剎卻陷入尷尬的冷戰。
自從上次羅剎要求齊異換下女裝後,齊異便對他異常冷淡,雖然仍會為他打理一切日常生活的瑣碎雜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