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
但凡進城的要道,都被淮西勳貴把持。
商人們的貨品,盡數被盤查。
胡惟庸清楚,伴君如伴虎,他的恩師李善長,就被皇帝嫌棄,所以才有了他走上臺前。
到了皇帝厭煩他的那一日,說不定就是嶽麟登臺之時。
對於嶽麟,胡惟庸並非沒有拉攏,而是此人與淮西勳貴理念不同。
大家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著皇帝打天下為的是什麼?
享受榮華富貴!
可嶽麟倒好,非要學那劉伯溫,心繫天下萬民。
加之青州城一役,嶽麟阻擋趙庸屠城,回來反而受到皇帝賞識,更是打了所有淮西勳貴的臉。
如今打天下的時代過去了,皇帝已經有意疏遠他們這些武將。
如果沒有當朝宰丞相胡惟庸幫襯,武將們的日子想必會更為難受。
距離應天府不遠的寧波港。
王捕頭率領一眾鳳陽鄉親,將貨物盡數運送到此。
張定邊抬頭望向接應的曰本商船,感慨道:“寧波一港,若是能全面放開,定能為中原帶來利潤無數!”
王捕頭則小心翼翼,低聲道:“噓!小點聲!大人就是擔心胡惟庸等人暗中使絆子,這才臨時改了交易地點!”
鳳陽鄉親們,都是嶽麟信得過的人。
他們盡數繳納貨物,而曰本商人,也如數將二十萬銀子奉上。
“王八大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以後有貨物,還請關照我們!”
點頭哈腰的曰本商人,卻惹得老王一臉不悅。
張定邊則扭過頭去,覺不承認是他告訴曰本商人,這位王捕頭姓王名八,字八蛋。
夜色之下,雙方配合默契,曰本商船遠離港口。
嶽麟這是玩了招燈下黑,如今市舶司可沒有開放寧波港。
胡惟庸的所有精力,都在應天府來往客商,給了嶽麟可趁之機。
說到底,這等行為屬於走私。
不過事情從急,還是胡惟庸這廝不講武德。
老王看著一箱又一箱的白銀犯了難。
“大鬍子!如今胡惟庸堵在應天府,咱們這二十萬兩銀子,如何進城?”
掄起足智多謀,還要看陳漢太尉。
張定邊冷笑一聲,拿出錦囊,“你家大人早就想好了對策,咱們大搖大擺前去應天府!”
——
丞相府。
一個月的時間即將過去。
南來北往的商人,賣的都是些尋常貨物。
胡惟庸手下眾人,盤查嚴謹,壓根不給嶽麟一丁點機會。
可惜誰又能想到,嶽麟的貨早就在寧波港運走。
“丞相大人,那嶽麟依舊每日待在工部,絲毫沒有著急的樣子!”
“哼!明日就是約定日期!就算皇上偏愛此人,也要礙於禮法!”
“嶽麟的死期已經到了!反倒是劉伯溫為首的浙東酸儒,為此人奔走!”
淮西勳貴對於浙東集團的人一向仇視。
劉伯溫擔心嶽麟,竟然主動發起募捐。
可惜劉伯溫本人便窮的叮噹響,十萬兩銀子對他們這些清官而言,更是天文數字。
再看淮西勳貴眾人,各個都是能征善戰的猛將。
每次出征過後,軍餉都會有些貓膩。
“也罷,明日上朝,就是嶽麟死期!”
胡惟庸輕舒一口氣,他已經將嶽麟當成了假想政敵。
哪怕是劉伯溫,都未曾讓他感覺到棘手。
劉伯溫擅長治國,出謀劃策,可畢竟不會搞錢。
反觀這嶽麟,鬼點子頻出,讓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