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萌似乎什麼都沒察覺。只是沉默著前進。

直到走到公交站臺，傘要收回，她才不得不鬆開手。

冰涼的空氣拍在臉上，讓她臉上浮現出一抹粉紅。

溫萌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可半天，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倒是陳楊帆找到個話題。

&ldo;打了傘和沒打傘好像沒什麼兩樣，頭髮都打濕了。&rdo;

溫萌立刻感激地打起精神。

陳楊帆一直都這麼體貼。

她回以一個微笑。

&ldo;你頭髮要是長一點，打濕的樣子就會很像《指環王》裡面的阿拉貢……這樣一想，有那麼幾次，只是偶爾，性格也很像。&rdo;

&ldo;我可沒有絡腮鬍。&rdo;陳楊帆幽默地表示。

溫萌想了想，不由得大笑起來。

她許久沒有這樣開心不剋制地大笑了。

過了好一陣，陳楊帆才垂下眼睛，點點頭。

&ldo;不過，我有時候也覺得，我和阿拉貢有一點點相似。&rdo;

他迎著溫萌驚訝的目光，笑笑：&ldo;你還記得阿拉貢喜歡的人嗎，一個精靈，叫亞玟，年齡、學識、經歷都遠遠高於阿拉貢。這一點我和他很像。&rdo;

溫萌愣了。

陳揚帆沒有看她，只是面對著簾幕似的雨珠，緩緩說。

&ldo;溫萌，我有一個喜歡的亞玟。我小時候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的經歷和我的亞玟很像。&rdo;

他頓了頓，慢慢的，儘可能把每個字都說得清晰。

&ldo;但你不是我的亞玟，我也不是阿拉貢。&rdo;

&ldo;我寬慰你的那些話，不是我自己想的，是我喜歡的亞玟說給我聽的而已。我幫助你也不是因為我有什麼使命感，只是我覺得你和她很像而已。&rdo;

他長長地吐出口氣。

&ldo;我其實沒那麼厲害。阿拉貢能真正讓自己強大，但我只能假裝自己很成熟、很有見識、很有閱歷。我也很調皮很懶惰很貪玩‐‐你用不著那麼崇拜我。&rdo;

&ldo;你記得《指環王3》裡面阿拉貢說過什麼嗎？&rdo;

&ldo;你喜歡的只是個理想和幻影而已。&rdo;

陳楊帆終於轉過臉，客氣而禮貌地對她微笑。

&ldo;如果我以前做了有失分寸的事，引起了你的誤會，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了……你知道我以後不會再陪你出來了吧？&rdo;

他想了想，笑著補充。

&ldo;至少不會再兩個人單獨出來。&rdo;

&ldo;以後，我不會再回你簡訊，也不會再告訴你我要去哪兒。&rdo;

&ldo;你需要回頭看看，你身邊其實很多人在關心你。你很幸福。&rdo;

公交車穿破傾盆大雨呼嘯而來，碾破水珠，霧氣四散。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

陳楊帆會抽身從她的世界離開。

溫萌眼睛有點潮濕。

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放鬆，她依舊理智地保持微笑。

&ldo;嗯。&rdo;

她慢慢點了點頭，仰起頭，笑著。

&ldo;我能抱你一下嗎？&rdo;

陳楊帆遲疑了幾秒鐘，到底還是張開了手。

溫萌將手環在他腰後，腦袋靠到他胸前，閉了閉眼。

不夠貼合，帶著涼意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