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落村殘餘著午夜狂歡的氣息,段清遠一夜未眠走在散發著過期食物味道的小巷裡,有早起的工人蹲在門口刷牙,地上流滿白色泡沫殘水。
他沒有乘車,徒步走到木落村一條河邊。早晨微藍的天光泛在一汪死水之上,上面漂滿白色塑膠袋和其它不知名的廢棄物。在這條河的中間架著一座破敗的水泥橋,橋下有著當年挖河堆積起來的淤泥,形成一塊乾燥的高地。
橋下的高地就成了流浪人的家,他們從工地裡撿來廢棄的麻袋,鋪在冰涼的淤泥上,又從小區門口垃圾桶裡撿來舊衣服和被子,春夏秋冬,蓋著同一條被子,穿著同一套衣服。
段清遠沒有多大的志向,也不是什麼善人,他從小就在商業陰謀漩渦裡浸淫,唯利是圖是商人亙古不變的定理。但拋開這些外在的束縛,他終究還是一個年輕人,有著自己的理想和願望。
他的願望沒有人知道,他把它埋在心底藏得很好,因為不會有人相信他這樣一個人還有願望。而這個理想也很離譜,他希望這條河徹底乾枯。
木落村邊的河不長不短,是貫穿城市的一條大江的小支流,源頭是一座已經被開發成風景區的群山間的一個水庫。而段清遠只想要圍繞木落村的這條小河干涸得一滴水不剩。
一滴水都不剩
被窗簾遮住光線的公寓裡,簡之環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來。她目光有著初醒的呆滯與毫無防備,四周是陌生的擺設,房間幽暗。她扭亮床頭櫃上的檯燈,啪嗒一聲,門卻被推開了。
段清遠帶著外面的冷氣走進來,他臉上帶著疲倦困頓的神情,走到床邊什麼也沒說就脫下自己的外套,躺在床的另一邊,簡之環坐著,疑惑地看著他,段清遠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用管我,我先睡會。”
檯燈柔和的光芒漸漸暗下去,簡之環一手扶著自己的腹部,慢慢側躺回去,對著已經睡著的段清遠。她凝視著他的側臉,這是一個多麼陌生的男人呵,她躺在他身邊卻覺得安心無比。她的視線漸漸朦朧,又睡了過去。
外面的陽光逐漸濃烈,直到光芒灑滿大地。
“哎呀,已經十點了。”簡之環抓起床頭的鬧鐘,頭髮蓬亂地坐起來,她茫然四顧,又好笑地垂下頭,今天又沒有什麼急事,幹嘛這麼著急。
她朝旁邊看去,卻發現段清遠已經不見了。
她連忙起床,走到門口轉動了一下門把,果然又被鎖了。她氣憤地叉腰,昨天他明明說他錯了,現在又故技重施,真是可惡
玄關小矮櫃上放著一張便條,上面是段清遠的字跡,“不準砸鎖,等我回來。”
簡之環將紙條揉成一團,憤憤地扔到垃圾桶裡。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幼兒,完全有**能力,他的行為讓她費解。
“去找哥哥,快去找哥哥問清楚。”忽然,她心底又冒出女孩的聲音,簡之環走到陽臺,往下望去,她的神情變得凝重深沉,這套公寓在很高的樓層,她眯起眼看了看四周有什麼顯眼的標誌建築。
她看到了簡氏的大廈。
簡之環慢慢走回客廳,她坐在沙發上束手無策,心底的聲音又鬼魅般地響起來,“你真笨,你忘記怎麼撬鎖了嗎”她凝神想了一下,然後近乎本能地走到一間房間。她記得昨天有在房間裡看到一臺膝上型電腦。
段清遠沒有把手提帶出去,因為公寓裡沒有網線。
她開啟手提的蓋子,簡之環看著鍵盤愣了一會兒,她正在極力回憶自己為什麼要找到手提,但她的手已經本能地扣下了空格鍵,看到裡面裝著的鋼絲,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目的。
接下來,她沒有去刻意回憶,握著手中短小的鋼絲走到門口,她俯下身看了看門鎖。公寓的鎖跟之前的鎖並不一樣,她輕而易舉地就撬開了。
這個動作,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