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嗯,可以嫁人了,”她伸手摸我的頭,“以後,叫衛姐姐。”
我有求於她,自然有求必應,當下嘴角一彎:“衛姐姐。”
“真是一點兒剛氣也沒有。”這是她對我地評價,又問,“孩子幾個月了?”
“孩子?!”我差點蹦出馬車去。她點頭:“懷孕多久了?”
“我……我……”我很想矢口否認,終於沒有做到,“一個來月吧,昨天剛讓郎中幫我搭的脈。”
“表哥要是知道你帶著他的孩子到處亂跑,一定會宰了你的。”她眯起眼睛看著我。我點頭,這句話我是很相信的,我問:“你怎麼會知道地?”我背上又不曾貼著標籤。
“你臉色這麼差,遇上了讓你緊張地事情動不動會去按肚子,看不出來才怪。”
我很不服氣:“我有這麼明顯嗎?”我已經很小心地藏匿了動作,臉上也抹了胭脂的。
衛輕衣冷颼颼一笑:“我是個遲鈍到需要很多暗示才能夠明白的人嗎?我心裡還在奇怪,表哥怎麼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平時他那麼注重女人地節操,他母親從前的所作所為令他深惡痛絕,他從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為什麼現在事到臨頭,他對你如此不負責任?”
“陳夫人其實是很喜歡去病的。”我覺得衛少兒在椒香殿丹楓閣看著去病的眼神是非常真摯的,雖然她一開始受衛家的影響不希望我成為去病的妻子,可是看到去病確實願意選擇我,她的立場馬上就變了。
“那是當然。可憐天下父母心,去病傷我姨母的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衛輕衣嘆息道。
我說:“你也別錯怪了去病,他原先說好回到長安城就娶我的。可是當時我的腳受傷了,所以不方便來見長輩們。”
“我錯怪他?”衛輕衣可沒有想放過我,“你們從河西回來不過十幾天,你方才說孩子已經有一月有餘了,你說說看,你們怎麼會先斬後奏的?!”
“啊?!”什麼“斬”不“斬”的?我又不是白切肉。
衛輕衣滿臉的探索:“表哥從前與我偶然談論起來,說過,他將來必要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清清白白過門,得到最好的名分,叫天底下的人沒有看不起的。怎麼會現在弄成如此局面,到底是你的責任,還是表哥的責任?”
“當然是……”我漲紅了臉,“當然是,誰都沒有責任!”
她低頭看我的腰身:“誰都沒有責任,那孩子怎麼來的?”
我欲哭無淚,叫天天不靈,喚地地不應:“我和……去病……和去病……”
“在我看來,表哥是個比較有把持的男人。”衛輕衣目前雖然為貴族女子,其出身是軍人家庭外加家奴貧民的組合,能夠說出非常沒有顧忌的話來。她問:“不會是你先色誘了表哥吧?”
我忙搖頭:“我沒有。”
就憑霍去病那個小樣兒,也配叫做“比較有把持的男人”?看來陷在愛情裡的女孩子智商都是很低的,連衛姑娘也不能倖免。
“那麼?”衛輕衣繼續說,“難不成是表哥?”
抹一把冷汗,我討饒:“衛姐姐,我很累呢。”
她笑了:“好了,不逼你了。要是表哥知道我追問真相傷了他的孩子,他會不給我安生的。”
她一笑而過,我心裡挽起了小疙瘩,馬車在未央宮前停下,守門侍衛親自前來檢查了馬車人員。衛輕衣屬於可以隨便出入的人,我現在是皇上也認可的霍去病未婚妻,所以稍微費了一些周折,也得到了進去的許可。
木蘭為 撩,木杏為文梁,龐大的未央宮中,宣室殿、麒麟殿、承明殿、武臺殿、壽成閣、廣明閣、通光殿、曲臺殿,飛樑複道遙相暢通,積沙為洲嶼,激水為波潮,奇樹異草,靡不具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