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規矩你會犯剮頭之罪地。”
這孩子的眉眼讓我看著親切,那雙眼睛如同一隻溫順的小鹿,透明清亮,閃爍著栗色地光澤。
我搖頭,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他幫我去找。
他同情地看看我:“你是不願意你家主人知道你在生病吧?”他溫溫柔柔地笑了。
我望著這個孩子,這麼一副模樣的孩子,能夠在宮中來去自如的不會是太子吧?我知道皇上很晚才有兒子,長子劉據一出生就被奉為皇位當然的繼承人。可是,眼前這個孩子眉目溫順,完全沒有皇子應有的霸氣。我說:“你知道霍去病將軍在何處嗎?”我不知道如何擺脫身體裡的不舒服,去病又不知道在哪裡。
他說:“你是表哥的使女?”他便瞪著我看起來,喃喃道:“表哥真是什麼都是最好……連家裡的使女也……”
“您是……太子吧?”我試探著問他。他怔了一會兒,垂首道: “是。”
“民女叩見太子殿下。”我行了一個規矩的大禮。
他沒有叫我起來,我抬頭看他,他的臉上沒有半分欣喜,只有一分淡淡的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蕭索之意。
“太子殿下。”我叫他,他示意我起來,抬起頭望著我:“今天,這裡的筵席是為表哥所設,所有人都說表哥是天下的大英雄。父皇還 說……”他的聲音略略停滯,“父皇還說,生子當若霍去病。你覺得,我是不是真的不配成為父皇的太子?”
這個八九歲孩子眼睛裡的寂寞讓我心裡有一點疼,我蹲下半身:“殿下,霍將軍是戰場上的驍將,殿下是將來的治國之君,霍將軍為武,殿下所學應是文治,兩者是不能互相比較的。”
“文治?”小太子鼓起額頭。他那光潔的額頭上出現了細細地抬頭紋。看起來很憂鬱,“張湯、孔僅、桑弘羊,這些文臣每一個都以峻文苛法斷事;公孫弘以一介布衣入仕,簡衣樸食卻只是功利為務;太傅……”
“太子,”我地臉色大約很難看了,我拭去額頭的冷汗,“這些事情民女不懂得的。”
他笑了,他笑起來很有孩子的天真之態:“是了,你不懂得的。姐姐,你今晚能不能放下表哥。陪我去說說話?”
“可是……我是特地進來找霍將軍的。”我嘟噥著,看到他的目光因我答應得不爽快而變得暗淡下去。他又尋了一個理由:“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要去喝些熱水?”
他就像一個受了傷害,急需得到慰籍的小小兔子。
我對這孩子殷切的邀請有些難以拒絕,此時此刻,他本該成為大漢朝最榮耀的孩子。去病地榮耀應該也是他的榮耀才對。可是今天為什麼皇上連帶他上殿都不肯呢?難道里面另有隱情。
我點頭:“嗯,我是很想喝點水。”
“你跟我來。”他立刻歡喜了。這突如其來的歡樂令他的雙頰有些很淡的緋色。握住我的手,他地高度只到我胸前,他輕聲說:“你低頭隨我來,沒有人會問起你的。”
我心想,他和去病是表兄弟。我先陪他說說話。哄他開心一陣,等一會兒讓他派人送我去見去病,強似我自己蒙了頭在宮中亂闖。
我們來到一座朱油雕鳳地雙闕之門。那 漆門楣上以金箔點綴著三個字“椒房殿”。
剛入門中,只感到一股異香之氣撲面而來,滿園花圃中藤蘿薜荔、杜若蘅蕪、石帆、綠荑、丹椒、 蕪、風蓮、紫芸、青芷……種種香草,或翠帶飄搖,或金繩蟠虯,或實若丹珠,或花如金桂,令人目不暇接。
走過七寶螺鈿漆案、繞過強娑珍珠樹、在金鋪玉戶的窗前坐下。
太子命人給我拿來一鍾熱水,燙燙地喝了下去,感到舒服了許多。
他看我好了一些,越發高興,話多了起來。
我們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