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從來不是一個肯放棄生命的人!”他也正視著我的眼睛。
“將軍不是對我的出處很好奇嗎?彎已經是將死之人了,我願意對將軍和盤托出。”
“你說,我聽著。”他恢復了平靜,撂開手與我對面相坐。
“彎是一個家族豢養培育的殺手。週歲起就被這個家族的人從一個普通家庭裡偷走,然後經過一系列的訓練,最後,成為了一名以完成任務為人生唯一目標的殺手。”
“那你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
我點頭。
何止不知道父母是誰,就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晏家不過是嫌把機器做成智慧人太麻煩,索性把人改造成了機器。不僅自身身體幾乎沒有什麼感覺,還從小被透過手術,泯除了性別資訊,以免成為將來執行任務的障礙。這個,我不能說。
“可是,你的武功不怎麼樣。”不愧是反應敏捷的驃騎將軍,他很快就找到了疑點,我只得將實話再多說一點:“不瞞將軍,這具身體並不是彎的,彎以前的身手要比現在強很多。”
“什麼?借屍還魂?”他也感到驚訝了。
“差不多的意思,否則我也無法來到這裡。”
“原來如此。”
我繼續道:“我們的成長,需要經歷無數次淘汰,只有勝利者才能繼續活下去。對於我們這種……東西來說,活著就是最高的獎勵。我每一天的壽命都是自己在絕境中爭取得來的,我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為了它,我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殺過很多不該死的人。”
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們是不可以有關係親近的人,因為我們的刀會刺向任何一個人。可是,齊卻不相信……”他甚至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個怪物。
“齊?”
我的心中一陣痠痛:“是的。不管什麼情況,他都沒有放棄過我們之間的感情。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將軍沒有聲音,讓我慢慢回憶。
“我們在一起說話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偷偷摸摸的,不過我們非常快樂。他的資質比我好,他鼓勵我,一定要活下去,他會給我們一個自由的未來。所以,我比所有人更加努力地面對每一次訓練和淘汰,等待著他的諾言兌現的那一天。”
“我真想知道自由的味道是什麼。我們是最卑賤的生命,連奴隸也不如。我們的消散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的感覺,我們的存在只不過是那個家族的工具而已。”
“按照規定,成長到十六歲,就要離開訓練基地。從此不會再見面了。如果有機會重新見面,那只有一種可能……”我的目光中一定充滿了悲涼和無奈:“那就是有一方奉命殺死另一方。”
“在我十二歲那年,他離開了訓練地。臨走的那天,天上飄著雪花。”回憶起美好的往事,讓我的眼睛裡稍稍有了一點潤溼的氣體,“我們都喜歡下雪。只要下了雪,地面上無論多骯髒,房子無論多破敗,一切都會變成潔白無瑕的世界,乾淨純潔得彷彿從來沒有沾染過任何汙垢。”
我看著將軍的臉,他的臉也這麼幹淨,殺了那麼多的人,雙手沾滿血腥,他為什麼還是這麼幹淨,也是用雪擦拭過他的靈魂嗎?
“那天,雪花在我們身邊飄落,周圍潔淨地毫無塵埃。我跟齊說,永別了。他說,不是永別,以後,我們還會相遇。我搖頭,我說我寧願不要再見到你。他說,你誤會了,我們的見面不是塵說的那種見面。”我彷彿又看到了齊的臉,“他說,我們可以像真正的朋友一樣,手拉著手看雪,沒有膽顫心驚,沒有擔憂煩惱,只有快樂。”
“可是,後來你殺了他?”將軍猜到了結局。
“是他說話不算話!”我叫了起來,“我們不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的!只要我們每個人都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