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蔡吉的意思。
不過蔡吉對此倒是並不介意,只見她神定氣閒地坐上了小道士們搬來的紫檀木榻,繼而向著神壇之上的于吉拱手致意道,“那裡,那裡。是本府打擾了於道長清修才對。”
且就在蔡吉同於吉寒暄之際,一個小道童為蔡吉端來了一盞香茗。可蔡吉卻並沒有去碰那杯茶水。將這一細節看在眼中的于吉當即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使君可是在提防老道?”
于吉此話一出,現場道士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蔡吉。而張遼與段娥眉等人則下意識地朝蔡吉這邊靠了靠。可蔡吉本人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地,衝著于吉微微一笑道,“於道長此言差矣。本府若真要提防道長,又何苦僅帶四個護衛來此自討沒趣呢?更何況本府本就沒理由對道長有所提防。”
“哦,使君來錦西沒聽到過對老道的不利之言?”于吉溫聲反問道。雖說這些日子他一直深居於太平宮中,可憑著城內太平道的人脈,他十分清楚昨夜林飛與王烈去過蔡吉的書房。至於雙方談過些什麼,于吉雖不清楚,卻也能大致猜出一二來。他原本以為蔡吉接下里會在林、王二人的唆使之下對太平宮動武。卻不想蔡吉第二天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地來跑來這兒拜訪自己。這讓于吉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當然有,還不少。”蔡吉邊說邊端起了手邊的茶水抿了一口。
眼瞅著蔡吉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神壇的上方穿來了一聲細微的抽氣聲。緊接著便聽於吉張口追問道:“使君不相信那些人所言?”
“非也。”蔡吉喝完茶水,隨手將茶杯往木榻上一擱,旋即抬起頭注視著神壇上的于吉,肅然道,“本府之所以會來此,是因為本府堅信於道長並非笮融之流。”
蔡吉話音一落,大殿上便響起了一片細碎的交頭接耳之聲。對於笮融此人同是靠宗教吃飯的于吉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此人本是徐州有名的佛家子弟,不過卻沒有任何的菩薩心腸。相反笮融為了博取權勢,夥同門下弟子先後謀殺了趙昱、薛禮兩位太守,吞併其財物以及部署。之後又流竄至揚州殺死豫章太守朱皓,並自封為豫章郡長。揚州刺史劉繇聞訊後大為震怒,舉兵討伐笮融。此戰笮融部屬一觸即潰,笮融本人則逃亡到深山去,被山中百姓和山越人聯手殺死。而其從崛起到敗亡連三年時間都不到。
于吉是個惜命的人,所以他才不會像笮融為了一時的風光而同官府作對。否則早在徐州、揚州之時他就有得是機會殺官造反。更何況眼下錦西城才剛剛草創不久,城內尚且還需要東萊方面供給糧草,于吉又怎會傻乎乎地去同蔡吉做對。只不過之前為了控制錦西城,于吉同林飛等人鬧得實在太僵。再一想到林飛同蔡吉的交情比自己深。惶恐之下於吉這才會選擇龜縮在太平宮意圖矇混過關。畢竟在錦西城內還有數萬教民支援他,太平宮內也囤積了不少糧食可以應對強攻。倘若蔡吉投鼠忌器,不管自己就此離開錦西,那自己回過頭來還能繼續同林飛鬥。當然于吉心裡更清楚,以上這些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僅靠那些老弱病殘的教民根本無法抵擋蔡吉的官軍以及遼東豪強的私兵。
此刻蔡吉提到笮融,對於吉來說既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臺階。於是沉默了半晌之後,神壇上的于吉終於放下了身段,向蔡吉徵詢道,“還請使君指條明路。”
眼見於吉確如自己判斷的那樣愛惜性命,蔡吉的嘴角揚起了一條自信的弧度,“於道長還真是料事如神。沒錯,本府今日就是來為道長指明路的。”
第五節 得虎子
冬月遼東的白日遠比中原要來得短暫,不過才過日昳,一輪紅日便已如燒紅的鐵盤一般西墜到了半山腰。海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捲過一條條亂石鋪就的街道,直凍得路上的行人紛紛緊縮起脖子加快了步子。全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