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同病相憐,或許是不願我也跟著他消沉下去,父侯終於開始喝藥,身體慢慢好起來,我們之間的父子翁婿之間,又多了一層無法與人說的情誼。
國內戰亂不斷,金雀國突然冒出的攝政皇子卻轟轟烈烈的幹起了革新,聖女也坐鎮北疆建了個秋陽谷,好評如潮,國人紛紛嚮往之。
素來低調的西夏也如初下山的猛虎,在玄英國勢如破竹,大片大片吞噬著玄英國的土地。
外敵愈來愈強。
佑景國力愈發的弱。
在不知日後的天下是否還有沈家的一碗羹時,金雀國發出了邀請,邀各方勢力齊聚翰月城,商討和平休戰事宜,請柬上,赫然指明攜含煙前往。
心中雖有猶疑,但佑景的確是需要休息了,幾年征戰,民不聊生,侯府的生活都降了幾個檔次,且有國力最盛的金雀國主持,想來,慶王也不會拒絕吧。
與含煙到了翰月城才知小慶王是帶著聘禮來的,想要求娶金雀國那與攝政皇子一般神秘的聖女。只聽過求娶公主的,沒聽過求娶地位超然的聖女的。慶王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晚宴上,整個大殿,只有一個白衣的女子,那就是金雀國的聖女了吧。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坐上那個神聖的位子,卻在她偏頭的剎那,差點停止呼吸。
那是——懷恩嗎?
明明是熟悉的五官,看上去卻那麼陌生,她,到底是誰?
還有對面的攝政皇子,儘管發如白雪,卻氣度華貴優雅,額上炫目的三尾金翎,而眉目那麼像的子諾!
子諾在西北失去蹤跡後不久,金雀國多了個命定的金雀王;子諾帶走懷恩的時候,額上依稀纏了條黑巾……
他,又是誰?
握酒杯的手禁不住顫抖起來,不知該不該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想到的。
席間,聖女起身離開了大殿,不多時,大殿卻響起含煙的聲音和另一個做夢都會聽到的聲音……
不知何時,酒杯裡的酒已傾倒在桌上,而那兩個熟悉的聲音,卻讓我的心越來越冷,這才知為何請柬上會指明邀含煙。
懷恩,讓我拿什麼來救贖那些罪孽?
一直以為,愛她,就要對她好,卻不曾想,因為自己的愛,令她不能安然呆在侯府,因為自己的愛,讓她被父皇追殺,因為自己的愛,讓她的親姐姐不能容她……
我的愛,錯了嗎?
是我害了她嗎?
她坎坷的命運,是我一手造成的嗎?
可我,真的只想好好愛她,看著她快快樂樂啊!
懷恩回來了,那似曾相識的容顏令我心如刀絞,她卻未看過我一眼。
她恨我嗎?
想到這裡,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懷恩恨我,會是什麼滋味?不如直接給我一杯斷腸毒藥。
回到下榻的行館,含煙神色木訥,似乎並沒有和我說話的打算。
我承認,我對含煙,是不公平,可就算沒有懷恩,我對她也沒有愛意啊?我們始終是相敬如賓的夫妻,就如這些年一直以來的樣子,不疏離,也不親近,彬彬有禮。
“你心中有恨,為何不衝著我來呢?對你不公的是我啊。懷恩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想過要嫁給我。”雖然事實早已造成,可不說點什麼,心中始終無法釋懷。
含煙抬起依然美麗的眼眸:“因為你是我夫君,因為我敬你愛你啊!”
一句簡單的話,卻令我心中更加波濤洶湧,到底,錯了誰?
囑咐下人先連夜遣送含煙回平城,自己對著燭光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起身去懷恩的住處看她,無論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都應該受了。
當懷恩頂著一頭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