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琛命人將方予安連人帶床抬去雅苑的正院,並且還命內室將後院所有的女眷都叫來,名為觀禮,實為看方予寧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醜事。
“不,不!臣妾錯了,臣妾不該忤逆殿下,不該私下同姐姐聯絡,殿下,你就饒了臣妾這一回吧!”直到此時,方予寧是真的害怕了。
中毒不是她的錯,毒發導致她意識不清做出出格的事也不應是她的錯,但是她底下的人偷偷告訴方予安,將方予安引來東宮就是她的錯!沒能替太子將方予安留下,也是她的錯!毒發後對著桃夭做出如此輕薄之舉亦是她的錯!
可千錯萬錯,楚寧琛不該用這樣折辱她的方式來懲罰她。她是堂堂太子妃啊,她的臉面,難道就這麼不重要嗎?
事到如今,方予寧總算明白了,出嫁前那一日,方予安對她說的話。她說祖父走了,定國公府名存實亡,她們只剩下自己能夠保護自己了。
可無論方予寧如何苦苦哀求,楚寧琛都始終不為所動。他就是要看看,方予寧骨子裡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遠處似乎已經有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方予寧淚眼朦朧,可是抬頭看到的,卻只有楚寧琛的冷眼旁觀。他的眼眸中沒有一點溫度,有的只是憎恨和厭惡。方予寧終於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他的心就是石頭。他始終誰都不愛,他愛的,不過是權力帶給他的掌控;他也不見得有多喜愛方予安,不過只是因為,方予安是唯一敢脫離他掌控的存在吧。
方予寧擦乾臉上的淚,一把將床幔扯了下來,圍裹在自己的身上。既然無人能來救她,那她就只能自救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楚寧琛,這個她也曾傾心以付之人,那個曾經在她的心目中偉岸的身影,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塌。若有來生,願能永不相見。
方予寧翻身下床,不顧地面上的石子,赤腳踏上,衝進湖中。方予寧的速度很快,快到楚寧琛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眼前就閃過一片白影,而床上的方予寧卻已沒有了蹤跡。遠處,傳來了有重物落水的聲音。
“小姐!”從剛才就一直被禁錮著的桃夭,在這一刻終於衝開了禁錮,她快速跑到湖邊,看到方予寧的身影已經快要飄到湖中心了。
方予安曾逼著她們主僕學浮水,她知道,方予寧總是偷懶不好好學,但是簡單的踩水,不讓自己沉下去還是能做到的。可是眼下湖中的方予寧,竟是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樣。她俯臥在水中,一動也不動,眼看著湖水就要沒入頭頂,桃夭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湖中。
別人都可以無動於衷,但是她不行;別人都可以不救方予寧,但是她不能不救!
楚寧琛一直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陰沉,沒有一絲表情,就好像魔怔了一般。眼看著桃夭跳進湖中去救人,但她自己也快要體力不支,也依然無動於衷。
“太子殿下,這畢竟是聖上親自下旨賜婚的嫣然郡主,定國公的孫女,她惹您不高興了,你出出氣就行,若是搞出人命了,恐怕宮裡面不好交代啊。”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常大監,來到楚寧琛的耳邊小聲說道。
楚寧琛這才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揮了揮手,示意內侍下去救人。而等人將方予寧和桃夭救上來時,方予寧已然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楚寧琛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方予寧,顯然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彷彿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做的太過分了一般,連忙命人將方予寧送回芙蕖閣,又派人去請宮裡的太醫,甚至擔心府裡的人去請太醫一來一回所需時間較長,還派人去請了千金閣的大夫來府裡看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楚寧琛對方予寧到底有多情深義重的,而灼華的心裡卻明白,無非是怕方予寧真的死了,無法對聖上交代,也無法面對世子和郡主吧。
而馬上走到正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