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你要做什麼?&rdo;邪惡意識慌張地喊著。

&ldo;我不會吸收你的意識力的，&rdo;譚硯道，&ldo;這些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該長生不老，有始有終就很好。&rdo;

吸收了年輕譚硯的意識，被他的信念所影響，成為一個全新的人，對世界有了不同的見解，這樣的體驗，足夠了。

他不想再融合另外一段記憶，體會另一段人生，這只會漸漸變得迷失自我，像眼前這個可悲的邪惡意識一樣。

&ldo;我已經不記得原本的名字了，但我知道自己現在叫做譚硯。曾經它不屬於我，但大家都這麼稱呼我，被叫多了，期待多了，它就有了新的意義。你呢，有過哪個深刻的名字嗎?除了不斷吞噬，渾渾噩噩地活下去，你有什麼更偉大的目標嗎?&rdo;譚硯問道。

&ldo;你在說什麼?&rdo;邪惡意識被壓縮得越來越小，他無法反抗，在譚硯的掌心漸漸凝聚起來。

&ldo;你很強大，可是求生意志還不及當年的譚硯。&rdo;譚硯想起記憶中那個拖著殘軀依舊想要活著，為無法報答國家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感動。

&ldo;你在說什麼，我不明……&rdo;邪惡意識的話沒有說完，便在譚硯掌心凝聚成一塊澄淨的晶核。

梁顯走到譚硯面前，專注地望著他。

聰明如梁顯，已經從邪惡意識與譚硯的對話中，猜到大半真相。

&ldo;堅持了半輩子，卻發現自己其實只是個外來者，難過嗎?&rdo;梁顯問道。

他想起譚硯曾經的履歷，為平縣安危奮鬥半生的執著，所有堅持皆因他是被平縣百姓養育長大的孩子，沒了這個前提，回想過去，會不會難受?

譚硯為之奮鬥一生的世界，並不是自己的世界。

梁顯想抱住譚硯，卻又怕傷到他，讓譚硯認為自己在同情他，便只是手指微顫，沒敢伸出雙臂。

&ldo;沒什麼值不值得的，&rdo;譚硯雲淡風輕地說道，&ldo;經歷過，就是體驗。&rdo;

梁顯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這才是譚硯。

譚硯不是一個會為分毫得失而沮喪的人，更不是會為個人感情要死要活的人。他心胸寬廣，永遠只看向更遠的目標。

吸引著梁顯的，不僅僅是譚硯的實力，而是這個人的一切。

似乎所有讚美的詞語形容他都不會覺得過頭，他正是如此優秀。

&ldo;你是我努力的目標，不論事業抑或愛情。&rdo;梁顯摟住譚硯，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譚硯也抱住他，揉了揉他的頭：&ldo;我不想像邪惡意識一樣更換身體，但這具身體真的已經59歲了，還是曾經受過重創傷了根基的身軀，能夠活到現在，除了我的力量，大概還有原本的意志力在支撐吧。一旦他……或者是我的目標實現，大概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即使如此，你還要繼續愛我嗎?&rdo;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他卻要這樣坦然地面對死亡，梁顯理解，卻更心痛。

&ldo;感情又不是水龍頭，說關就能關住的。&rdo;梁顯將臉埋在譚硯肩膀，害怕自己沒出息地哭出來。

他曾為譚硯感受不到自己的感情苦惱過，為譚硯是否能夠接受自己而患得患失，接受後又因為他不夠愛自己而難過。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小事，是戀愛中的小甜蜜，微不足道的事情。

譚硯心中有更寬廣的宇宙。

譚硯嘆息一聲：&ldo;那我就用剩下的時間愛你吧，體驗過忠誠、堅守、擔當，最後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