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清楚,這大概與漠北多年沒有戰事有關。牧族多年前被鎮北侯打散,整個民族分崩離析,那一次打得太痛,牧族一時再難復原。除了每年青黃不接之際一些吃不上飯的牧族來打穀糙,漠北已經多年沒有大的戰事了。而自從鎮北侯大敗牧族,先帝為肖錦意和太子指婚後,便派了一些人去壓制並監視鎮北侯,以免他功高震主。鎮北侯心知這些人是先帝的眼線,為了表明肖家並無謀反之心,對那些朝廷派來的人便敬重有加,就算明知道他們在中飽私囊,但只要不做得太過分,便也忍了。
誰知道這樣的寬容助長了這些人的貪婪之心,讓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終於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已方只顧勾心鬥角之時,牧族中出了個奇才,他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將分崩離析的牧族全部統一,加之去年風調雨順,糙原牛羊肥美,牧族戰士兵強馬壯。
敵強我弱,還有一些心思叵測的人拖後腿,鎮北侯再會打仗,也沒辦法帶著一支疲憊之師去應敵,最後落得一門四父子皆戰死的慘烈結局。
可鎮北侯雖然去了,然而牧族並未退兵。他們圍攻漠北城,時不時過來騷擾一下,讓漠北人心惶惶。而那個監軍,居然在鎮北侯死訊傳來之後想要逃跑,被肖錦書抓來當場斬首祭旗,用監軍的人頭祭奠慘死的四位將領。
正因為肖錦書的舉動,漠北上下才被激起了血性,死守城門,等待朝廷援軍。
肖錦書多年未回京城,並不知道朝廷已經被景仁帝收拾服服帖帖。他對於朝廷援軍一事並不抱期待,但他也並不打算離開漠北。肖錦書活著一天,就不會城破,他會與這座城共存亡。
景仁帝連夜叫戶部和兵部尚書來,並不是問責的,當務之急是解漠北之危,至於到底追究誰的責任,是剩下的事情。
二十萬兵馬和糧糙軍需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的問題卻是,派誰去漠北,派誰做將領,誰做監軍。
景仁帝在朝堂上提出這個問題時,那些平時叫得歡得文官不說話了,那些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將領也都不說話了。漠北戰事如此吃緊,鎮北侯那麼厲害的人,居然四父子全部慘死,誰去都是送死,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領命。
見堂下一片安靜,景仁帝深吸一口氣道:&ldo;諸位愛卿都不想去是吧?很好,朕也不信任你們。漠北已經是疲憊之師,若是再派去一個酒囊飯袋,朕愧對邊疆戰士與百姓。朕不用你們,朕御駕親徵!&rdo;
這話一出口,朝堂上一片譁然。一群人紛紛跪下死諫,說什麼國不可以一日無君,景仁帝連太子都沒有,若是走了誰來監國。而且漠北兇險,帝王萬一有個什麼損傷,夏國就完了。
然而這些話景仁帝一句都不想說,他冷冷道:&ldo;朕意已決,諸位愛卿不必多說。至於監國,淮南王!&rdo;
已經從宗人府出來,並且被景仁帝留在京城沒回封地的淮南王本來低著頭回憶劇情呢,聽到景仁帝這麼說,立刻一個激靈站出來跪下。
&ldo;朕御駕親徵之時,你便是監國。&rdo;景仁帝道。
淮南王猛地抬頭,哆嗦著說:&ldo;皇、皇兄,臣、臣弟沒處理過國事,怕難當此重任。要不,還是臣弟代皇兄去漠北吧。&rdo;
景仁帝搖了搖頭,漠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陽奉陰違這麼多年,那裡的情況一定很複雜,淮南王身份足夠貴重,卻沒有根基,不可能服眾。而漠北現在情況危急,已經是一支絕望之師,而大軍抵達漠北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漠北稍有差池,就會城破。而如果御駕親徵的訊息先傳過去,漠北上下就會知道朝廷並沒有放棄他們,有了希望的隊伍,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境,都能堅持下去。
為了漠北城後的千萬百姓、良田,景仁帝必須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