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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斬首?”飛廉蹙眉,微有不快,“如今城裡都已經這般局面,為何還要追索什麼復國軍?大敵當前,這些事情容後再說也不遲。”

“稟少將,”士兵低下了頭,有些膽怯,“巫羅大人說 ,正因為局面混亂,所以要從重從速平息一切動亂的苗頭——早早殺了,免得後患。”

“……”這種漠視生死的話令飛廉心中一陣不舒服,然而此刻畢竟不便當眾駁回。他看到人群裡還有一個少年,不由不忍:“這個呢?——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就是大人犯罪也不至於牽連到要斬首吧。”

“誰要你這個冰夷來假慈悲!”話音未落,那個少年卻直起了脖子破口大罵,“老子我是堂堂正正男子漢,你他媽的才是乳臭未乾的孩子!”

“阿都,”旁邊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低聲厲叱,“閉嘴!”

“我才不!”那個少年直直盯著飛廉,“冰夷走狗,有種咬死爺啊!”

被賤民如此辱罵,在冰族看來是極不可容忍的事情,不等少將表態,身邊的侍從“錚”的一聲拔刀出鞘,便想要割下這個沙蠻子的人頭來。飛廉卻並未被激怒,只是伸過手按住了侍從的手,搖了搖頭:“算了。”

他側過頭問左右:“那個鮫人復國軍在哪裡?”

“稟少將,關押在側廂,”士兵躬身,“巫羅大人已拷問完一輪了。”

“為何分開關押,不在庭中?”他匆匆走向側廂。

士兵遲疑了一下,訥訥:“那個鮫人傷得太厲害,生怕銬在露天裡立時便死了。”

已經走到門口,忽然間彷彿覺察出了什麼,飛廉怔了一下,在門前頓住了腳。遲疑了片刻,對身側計程車兵道:“你先退下吧。”

“是。”士兵告退。

門在身後闔上,房間裡便重新陷入了昏暗。

他聽到有人在簾幕背後細微的呼吸,聲音急促而凌亂,血的腥味瀰漫在房間裡,伴隨著另外一種他熟悉的味道。飛廉的眼神在黑暗裡急遽的變化著,拂開了垂落的簾幕,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卻並沒有點燈。

黑暗裡,他感覺到角落裡有人簌簌動了一下。

“不要害怕,”他在黑暗裡俯下身,按住了那個嘗試掙扎的影子,“是我,湘。”

那個黑影瞬間全身一震,不再掙扎。彷彿也認出了前來審問她的冰族軍人是誰,她全身開始微微的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兩個人就這樣在昏暗的室內相對靜默,不發一言。

“飛廉?”長久的沉默後,對方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難聽。

“是我。”他長長吐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到桌邊燃起了燈。光線明滅映照著他的臉,徵天軍團的少將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鮫人傀儡,眼神複雜莫辨:“沒有想到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你,湘。”

——然而,話音未落他就驚在當地。

那是湘?那個鮫人根本看不出絲毫原來模樣,簡直就像被浸入過煉獄的火焰,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完好,那些可怕的潰爛痕跡雖然已經彌合了,但卻密密麻麻布滿了她的全身,讓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地獄火焰裡掙扎呼號的幽靈。

更可怕的是,那些舊傷之上,又層層疊疊佈滿了新的傷口,血肉翻卷,形態可怖。整個人已經看不出面目,就如一個血人。

地上的人啞聲苦笑:“難為你還認得我。”

飛廉被那樣可怖的外表驚住,半晌才緩緩苦笑:“潤肌膏的味道……沒想到雲煥還真的把那個東西交給了你。”

“……”湘不易覺察的震了震,想起很久以前、在她和雲煥搭檔前往砂之國時,眼前這個人把一盒防止肌膚開裂的藥膏扔在雲煥的衣襟上,千叮萬囑,要同僚一路照看好這個鮫人傀儡。她坐在破軍少將的身側,將字字句句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