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這個，鍾老夫人就忍不住落淚，“洲熠，你別這樣說，奶奶心裡難受。”

“奶奶我不說了，你別傷感。”鍾洲熠又勸道，“生老病死是世間常態，奶奶不用那麼在意。”

鍾老夫人拭淚，“你要是現在七老八十，奶奶肯定不會哭，但你才十幾歲，人生還沒開始……”

“咳咳——”鍾洲熠咳嗽了兩下，“奶奶，這是我的命數。”

“什麼命數？”鍾老夫人打斷他，“之前在京城的時候，那個侍郎家的兒子病得快死了，後面成了親，人家不是好了，你現在也這樣，咱們試試，好不好？”

鍾洲熠推己及人道，“奶奶，拿人家姑娘一生來試我活下去的可能，太殘忍了，要是對方是你的孫女，你捨得嗎？”

鍾老夫人也是沒辦法，“洲熠……”

鍾洲熠柔聲勸道，“奶奶，我知道你疼愛我的心，可是我真的不想害了人家姑娘，我心裡有負罪感，成了親我也不會開心的。”

鍾老夫人又忍不住哭了，“可是眼睜睜看著你不斷走向絕境，奶奶又如何開心？”

鍾洲熠心疼奶奶，沉默半響後道，“奶奶，你去找沈大夫來給我看看，要是身體有治好的可能我就答應你成親，好不好？”

不能讓沈大夫在成親前給孫子看病，不然看出孫子只有半年的壽命，還要娶人家姑娘，他們鍾家肯定會被戳脊梁骨的。

鍾老夫人試探著說道，“咱們成了親再讓沈大夫來給你看病，行嗎？”

鍾洲熠堅持，“不行，奶奶，一定要先看病。”

鍾老夫人不同意，“洲熠，你聽奶奶的好不好？”

就在祖孫僵持的時候，丫鬟梅兒跑進來說道，“老夫人，大少爺，沈若曦為大家義診，讓全村的人都去。”

這是沈若曦能想到的最快的改變村民想法又能刷好感的賺錢方式。

“沈若曦？”鍾洲熠眼神閃了閃，“奶奶，這是媒婆替我說親的姑娘嗎？”

鍾老夫人點點頭，“是，她就叫沈若曦。”

鍾洲熠想了想，提議道，“奶奶，我們去見見她吧，正好讓她替我把把脈，怎麼樣？”

鍾老夫人緩緩點頭，“好，我們去看看她。”

收拾了一番，祖孫二人就出門了，沒讓下人跟在，在村子裡，帶下人感覺怪怪的。

……

赤腳大夫家門口。

沈若曦擺了一張桌子在那裡，桌上放著好些醫書，她坐在桌後，一手拿醫書，一手給張婆婆把脈。

張婆婆的後面還站著一些村裡人，都是她去關照過的老人，現在也來關照她了。

院子裡，沈妍一邊搗藥，一邊擔心道，“爺爺，你怎麼看著沈若曦胡鬧？”

赤腳大夫在看沈若曦寫的藥方，用藥簡單，卻相得益彰，互相促進之下，每一味藥材都能發揮出最大的藥效，他心裡越發覺得沈若曦是個學醫的天才，“她不是胡鬧，她是在學習醫術。”

沈妍噘嘴道，“爺爺，她才學三日，怎麼可能給人看病？”

赤腳大夫面帶微笑，“爺爺也不信，但她就是看出來了，寫的藥方比爺爺寫得還好，由不得我不信。”

沈妍忽然每天一蹙，說道，“爺爺，沈若曦是不是去偷師了？”

赤腳大夫頓了頓，覺得有這種可能，“偷師能偷到這個地步，足見她的聰明才智。”

沈妍瞥了眼沈若曦，越發瞧不上了，“爺爺，你老是誇她做什麼，偷師有什麼好的。”

赤腳大夫勸道，“不管如何，能學到本事就是厲害，你也別對沈若曦抱有那麼大的敵意，她現在改變了很多，別用老眼光看人嘛。”

沈妍沒說話，但心裡卻嘀咕道，沈若曦道德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