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大樹下,一對佳人相攜而坐。
俱是風流俊美的人物,在一起看似親密卻又沒有過分親密,看似守禮相敬卻又是宛若天成的自然相協。
那美娘子自斟自飲,酒香四溢。
而俊郎君則是含笑在側,只是靜坐。
這便是姜思白與元鈴了。
此時姜思白的元神神光內斂,外表看來就和肉體凡胎一般。
而元鈴反倒是身上隱隱有金光流轉,就好像是個元神之身一樣。
實則是,姜思白這些時間常常元神出竅,對元神、神唸的掌控已經是達到了巔峰,是以竟然使得元神如同真人。
而元鈴呢,則是那金身元神愈發的強大,甚至於姜思白都不清楚這種強化是否有上限,總之是就那元神的光芒都無法被肉身遮掩,才成了如此形狀。
兩人這也算是有趣,元神的像肉身,肉身的像元神。
此時他們一同在這院子裡閒坐,其實就是等待著那巡查天官到來。
至於元鈴飲酒是否會不敬上官?
那有啥的,酒氣什麼的真氣一蕩就沒了,又不是什麼神仙佳釀。
可是吧,照理說兩日之前他們就透過神印得到訊息了,巡查天官即將到來巡視,可是他們一連等待了兩天卻始終不見人影,這又怎生是好。
元鈴自斟自酌頗為不耐地說:“這什麼巡查天官莫不是失期了吧?”
姜思白也是琢磨著:“我們或許一直以來把這仙靈大世界想象得太好了一點。”
元鈴附和道:“說的是,終究是由人組成的世界,雖然分了什麼人道、仙道、妖道、魔道之類,可這是人慾就都沒了嗎?”
姜思白接著說:“況且我們的實力未必就弱了,我們目前為止的所學在這方世界也未必就弱勢。”
元鈴說:“忽然想出去走走了。”
姜思白:“也是,在這三山嶺安穩度日下去固然好,只是我們需要安穩的階段已經過去……”
元鈴贊同,只是無奈道:“只是既然入了這神道,有了天命加身,卻也無法輕易脫責了。”
姜思白說:“我今日研究那神印中的天規,倒是有一條‘擲印’的規則。”
元鈴訝然問:“那是什麼?我怎麼沒見著?”
姜思白說:“這條天規是為了防止天官之間有齷齪而定的,所謂‘擲印’,便是將這土地神印砸於地上,以其上匯聚所有香火為代價,懇請天庭司法天使仲裁對錯。”
元鈴問:“可有別的講究?”
姜思白說:“自然是有的,首先這些香火自然是要不回來了,而若是司法天使裁定為無理取鬧,那這神印也就要不回來了。”
元鈴當時就懂了,不過還是有些遲疑道:“會不會有風險?”
姜思白剛要回應,忽然若有所覺抬頭一看。
就見朗朗晴空之下有一仙風道骨之老朽駕雲帶著兩位童子飄然而至。
姜思白和元鈴相視一眼,結果發現對方眼中都有種躍躍欲試之感。
“嗝”
對方尚未落下,就見那仙風道骨麵皮紅潤的老朽猛地打了個酒嗝,然後一股酒氣就騰了上來。
再看那老仙,卻是醉醺醺的模樣,原來是不知哪裡喝酒去了。
姜思白與元鈴起身相迎,紛紛抱拳躬身,算是對上官禮敬,琢磨著是不是要把那土地神印摔地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老仙身邊的童子忽然呵斥道:“小小土地,見得上官竟敢不跪叩迎接?”
姜思白當時一滯,本來還想客套兩句的。
而元鈴已經興奮地從懷裡拿出那一枚土地神印,然後奮力摜到了地上道:“區區小童,竟然也敢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