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抬手攔住了高梅:“你怎麼知道我會到‘鄱陽湖’來?”
白淨漢子說了話:“你不是去過‘滕王閣’麼?我料你不會錯過‘鄱陽湖’。”
去“滕王閣”,是訪古,是遊古蹟,探名勝之客,那麼,既去遊了“滕王閣”古蹟,又怎麼會錯過“鄱陽湖”名勝;何況,兩地也相距不遠?
關山月道:“你是個明白人,也很用心,既如此,你認為‘南昌王’府的飯能吃麼?難道你不認為那是作孽,是造罪?”
白淨漢子道:“至少那飯吃得不費力氣,不辛苦。”
高梅火兒添了三分,道:“關大哥,你聽聽,這種東西,你還費什麼唇舌,跟他羅唆什麼?”
關山月又抬手攔住了高梅,道:“我兩次聽你說力氣,辛苦了,也聽你說我害你只好厚著臉皮乖乖回到‘鄙陽湖’來,你是從‘鄱陽湖’出去的?”
白淨漢於道:“你不必問,我也不想說。”
高梅叫:“關大哥……”
關山月再次抬手攔住了高梅:“我要是不問個明白,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的確害你回到這裡來靠力氣,受辛苦討生活?”
白淨漢子道:“你就是!”
也等於是承認,他是從這“鄱陽湖”出去的了。
雖然是江湖人,雖然也算出去闖過,歷練過,但顯得還年輕,沒有心機,不算太壞,頂多只是好逸惡勞而已,所以關山月願意跟他談,願意問個清楚。
關山月道:“你在這‘鄱陽湖’,原是幹什麼的?”
高梅不明白關山月的用心,她還是不以為然,可是她沒再說話了。
因為她認為關大哥三番兩次攔她,一定有關大哥的道理。
白淨漢子沒說話,顯然還是不想說。
高梅雖然沒再說什麼,可是見這情形,裡還是忍不住發火兒,插嘴道:“我關大哥問你話呢?”
白淨漢子說話了,仍是那麼沒好氣,不好聽:“我沒讓他問。”
這是說,他沒讓關山月問他話,所以他下想答話,可以不答話。
高梅火兒又往上冒了:“你自己不是人,還這麼橫,你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
白淨漢子說話了,更橫:“我橫?我還想要你倆的命呢?我恨不得剮了你倆,吃你倆的肉。”
恨成這樣,又怎麼能不橫?橫又算什麼?
高梅氣得不能再忍了,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關大哥,你聽,我不管你一再攔我是什麼道理了,我非先好好打他一頓不可。”
還真是,換誰誰都會這樣。
小姑娘說完話,揚玉手就摑。
出手意料的,這回關山月沒攔。
“叭!一地一聲脆響,白淨漢子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白淨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幾道發紅的指痕。
高梅一怔,恐怕這是小姑娘一面真打人,她也沒想到關大哥會沒攔她,打了人,小姑娘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好。
白淨漢子叫了起來:“丫頭,你敢打我!”
他就要往起站。
關山月的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他沒能站起來,連掙都沒能掙動分毫,關山月道:“你該打,她打你這還算便宜,要是等我出了手,可就不是這樣的了。”
按說,白淨漢子見過關山月出手,也不能讓關山月出手才對,可是,理雖如此,事卻不然,他掙得臉紅脖子粗,又叫:“你只管動手,我早就活膩了。”
早就活膩了,不想活了。
高梅也叫:“關大哥,你聽聽,你能聽麼,你能忍麼?你還等什麼?”
還真是。
可是,關山月卻道:“既是如此,想死並不難,你為什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