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哥道:“先生真是俠義,真是菩薩。”
關山月道:“許大哥怎麼會在這兒?”
許大哥道:“周老爺、周嫂子、兩個孩子,都讓我跟著上週家去,我沒去,天生的窮命,到了有錢人家渾身不自在,也流浪慣了,定不下來;再說,也不能真讓人謝,只她孃兒三個苦盡甘來,一家能團圓,我也就放心了,盼的不就是這個麼?夠了!”
關山月由衷的感動,敬佩:“許大哥才真是俠義,真是菩薩。”
許大哥道:“我怎麼敢當?又哪裡能跟先生比?”
關山月道:“我不過是剛巧碰上,舉手之勞,許大哥卻是辛苦行善多年,是我不能跟許大哥比。”
許大哥還待再說。
關山月轉了話鋒:“周嫂子孃兒個都回去了?”
許大哥道:“都回去了,起先周嫂子讓周老爺接兩個孩子回去,自己說什麼也不肯回去,甚至想尋死,是我勸她,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兩個孩子想,兩個孩子見娘不回去,也下肯回去,周嫂子她這才回去。”
關山月道:“我想到了,所以說恐怕還得許大哥勸勸周嫂子。”
許大哥道:“還當見不著先生了呢!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先生,先生怎麼在這兒?”
關山月道:“吃飯來了。”
許大哥道:“吃過了?”
關山月道:“吃過了。”
許大哥道:“那麼先生如今……”
關山月道:“要走了。”
許大哥道:“先生要走,是……”
關山月道:“離開‘西安’。”
許大哥道:“先生這就要離開‘西安’了?”
關山月道:“是的。”
許大哥道:“先生還會上‘西安’來麼?”
關山月道:“不敢說。”
許大哥的神情有點異樣,看得出來,那是不捨:“怎麼這麼急?有事?”
關山月道:“是的。”
許大哥道:“那麼,先生這一趟是路過‘西安’?”
關山月道:“我是來‘西安’找人的。”
許大哥道:“先生來‘西安’是來找人的,找著了先生要找的人了麼?”
關山月道:“沒有,我來遲了一步,我要找的人已經離開原來的地方了。”
許大哥道:“先生要找什麼人?姓什麼?叫什麼?多大年紀?原來在什麼地方?”
關山月道:“許大哥問這……”
許大哥道:“我是‘西安’出了名的‘地老鼠’,對‘西安’的人跟事,我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說不定我幫得上忙。”
關山月心裡為之一動,這時候他也想到了,像許大哥這種“西安”地面上的小人物,對“西安”的人與事,一定是多知多曉,竟忘了向他打聽,險些當面錯過,當下道:“我找的這個人原在‘臥龍寺’。”
許大哥道:“臥龍寺?”
關山月道:“我不是在‘臥龍寺’門外碰見兩個孩子的麼?當時我就是去‘臥龍寺’找人剛出來。”
許大哥道:“那就更好了,我的地盤兒就在‘臥龍寺’一帶,一天到晚都在那一帶活動,‘臥龍寺’任何動靜都瞞不了我,寺裡的每一個和尚,我熟得不能再熟,恐怕老方丈都不如我。”
這還真是更好了。
關山月道:“我找的這個人,是個帶髮修行的居士,原來有個外號叫‘大鬍子’,想必有一臉大鬍子。”
許大哥道:“姓什麼,叫什麼?”
關山月道:“我要找的幾個人,都知道姓名,唯獨不知道這一個姓什麼,叫什麼,只知道都叫他‘大鬍子’。”
許大哥道:“好幾年前‘臥龍寺’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