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道:“你老說得更好,這位跟我都看見了。”
鄉下老頭兒道:“我剛才跟這兩個說的話,也聽見了?”
關山月道:“這位跟我也聽見了。”
鄉下老頭兒道:“那你兩個還等什麼?”
關山月道:“你老這句話,這位跟我就聽不明白了?”
鄉下老頭兒道:“不要緊,我會說明白,讓你倆聽明白……”抬起一隻腳,把菸袋鍋在鞋底磕了磕,接道:“我是說,你倆該知利害,識時務,自己把東西交出來;要是等我動了手,你倆的下場就跟他倆一樣了。”
關山月道:“原來你老是這意思,我明白了,你老說的,跟他倆說的一樣。”
鄉下老頭兒道:“我聽見他倆說的了。”
關山月道:“那麼,你老應該也聽見我對他倆說的了。”
孫美英沒說話,但是她一雙杏眼裡閃現了笑意,跟讚許、佩服的神色。
鄉下老頭兒臉色微一變:“不錯,我也聽見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一向不喜歡多傷人,可是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死、找死,而且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關山月道:“那許是兩字貪婪害了人!”
鄉下老頭兒道:“是麼?”
關山月道:“不只你老來奪那樣東西,是貪婪使然;我不願輕易交出來,也是因為貪婪。”
鄉下老頭兒道:“說得好!”
關山月道:“這是實情實話,也是就事論事。”
鄉下老頭兒道:“衝著你這句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再問你一句,對我,你也是東西在你身上,想要自己過去拿?”
關山月道:“不是對你老也這樣,而且對誰都是這樣。”
鄉下老頭兒臉色又一變:“年輕人,不覺得你口氣太大了麼?”
關山月道:“我倒不覺得。”
鄉下老頭兒臉色再變,一點頭:“好,我聽你的,成全你!”
他坐著沒動,早菸袋一揮,點向關山月。
不快不慢,看不出什麼,輕描淡寫。
而且,兩張桌子之間,有一段距離,這距離絕不是隻比一般早菸袋略長的這根旱菸袋所能點到的。
難道說,鄉下老頭兒只是比劃比劃,意思意思?
理雖如此,事卻不然,鄉下老頭兒坐著沒動,揮起旱菸袋這一點,那特大的銅菸袋鍋,竟然到了關山月跟孫美英面前。
而且,到了面前之後突然變快,電光石火般分別襲向關山月跟孫美英的兩眼之間。
這鄉下老頭兒有兩套。
這要是遭這個特大的菸袋鍋打中,關山月跟孫美英額頭上非跟那兩個一樣,破個大洞,往外湧紅白之物不可!
孫美英一驚,叫出了聲:“小心!”
關山月道:“我知道!”
飛起一指,向著那電光石火般,迎面襲來的特大銅菸袋鍋點了過去。
菸袋鍋來得快,關山月這一指更快,加上距離近,菸袋鍋又沒有躲的意思,剎時間,“錚!”地一聲,關山月收了手,菸袋鍋也退了同去,去勢比來勢還快。
再看,關山月泰然安祥,仍像個沒事人兒。
鄉下老頭兒臉色變了,可不像個沒事人兒了,他忙看菸袋鍋,還好,菸袋鍋完好。
關山月淡然說了話:“你老放心,我只用了三分力……”
鄉下老頭兒坐不住了,滿臉驚異,霍地站起:“你……”
關山月道:“再來我力就不止三分,你老這菸袋鍋恐伯就難保了,可惜;你老要是愛惜這獨門兵器,還請就此收手吧!”
夠客氣,也夠善意。
然而,鄉下老頭兒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