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通想通這一節,不由笑出聲來。看來自己太膽小太疑神疑鬼了,影子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投影,所有的異常不過是巧合罷了。他笑著走到燈前,將油燈取下,小心地捧在手裡,以自己剛才絕對沒有的,絕對可以稱之為愉快的心情走進了黑暗中。
很快,曾通就發現自己確實是被愚弄了。黑暗中的甬道自己確實來過,油燈裡還盛滿了油,不可能是長期不用的,倒象是被人故意弄滅的。最為顯眼的,是一個個侯風留下的標記?那麼如何解釋另一頭的甬道里也有侯風的標記呢?曾通自己在心裡分析道,甬道是四處連通的。所謂的什麼死迴圈,都是自己嚇唬自己。不是還有那麼多甬道的岔路自己沒有進去看過嗎?很明顯,侯風把自己帶到這裡,然後將自己毆打,然後乘這個機會去另一頭亂刻些標記好讓曾通迷糊,然後再退回去。反正他就是不願意自己再回去,或者回去被看守們發現企圖越獄。不管他有什麼樣的目的,讓獄長去對付他好了。
但是,曾通忽然停住腳步,這套理論的最大漏洞,就是那些油燈是怎麼滅的?誰弄滅的?侯風帶著自己走的時候,不可能去弄滅一整條甬道的油燈而不讓自己知道啊。
曾通捧著油燈,小心的繼續往前走。所有的疑問,還是交給獄長吧。獄長應該能夠對付侯風,曾通想起獄長冰冷銳利如刀的眼神,突然信心百倍。這裡已經能夠辨認出是自己比較熟悉的甬道了。這時候聽上去沒有動靜,似乎還沒有到時間,看守們還在休息。曾通從來沒有晚上出過自己的牢房,不知道會不會有巡夜存在。但依照常例推斷,還是小心為好。只是,手裡的油燈怎麼辦?
曾通注視著這個陪伴他幾乎經歷大難的油燈,油燈晃著他自己的影子在面前。
不對,油燈在面前,影子為什麼也在面前?如果影子在面前,為什麼不會擋住油燈?
曾通象觸電一樣,猛地一摔,燈摔在地上跳躍幾下,影子應聲而滅。遠處油燈的光芒及時補充上來,影子出現在他身後。
燈在前面,影子在後面;影子在前面,必然是後面有燈。多麼淺顯的常識,可曾通一路上不是找路焦急,就是推測分析侯風的舉動,以至於讓他手捧這盞燈走那麼遠,還沒有注意到影子竟然一直出現在自己前面!
不,這影子不對!這不是自己的影子!從開始它指路的時候就不對,後來出現在面前更不可能!它還舉起油燈示意!這不可能,因為當時自己前面沒有光源,是一片黑暗,影子只該投在黑暗裡,而不是投到相反方向觸到油燈!
曾通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扯開嗓子大喊:&ldo;獄長!救命啊!獄長!獄長……&rdo;
第一章曾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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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們急促的腳步聲紛湧而至,他們衣冠不整地沖了出來,多少有些可笑地喊著&ldo;站住!&rdo;&ldo;不準動!&rdo;&ldo;不許逃!&rdo;之類的話語,全然不顧曾通站在原地期盼他們到來。曾通看到,衝到最前面的就是馬宣。按照曾通的意願,他幾乎要張開雙臂擁抱可愛的馬宣。但很快他就發現他弄錯了,馬宣帶著眾看守們一擁而上,將他推倒在地。最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是他們沒有老練地把他的手反捆起來,而是拳打腳踢,興奮的嗷嗷直叫。
這是曾通這天晚上第二次被別人拳腳相向。如果說看守們和侯風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侯風似乎並沒有全力而為,看守們卻似乎樂在其中。他們瘋狂地揮動手腳,刺激曾通的神經簇更加瘋狂地將資訊透過神經電流送到他的大腦,那資訊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就在曾通以為自己快被打死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爆聲以幾乎刺穿所有在場人的耳膜的威力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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